沈卜芥低头思索半天,突然看向他,“既然这么危险你还跟着我干嘛?”
邢易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儿没站稳,踉跄了好几下,山路难走,沾了水的岩石峭壁更难走,“咋的,这山你家开的啊,就许你走我就走不得?”
沈卜芥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扭头不理他了。
她越靠近那个传说中的洞穴,心里那股异样感就越强烈,有种诡异的宿命感。
沈卜芥可以确定,洞穴里面必定有某种东西在吸引着她,或者说——是在召唤她。
沈卜芥愁眉不展,徘徊在洞穴附近的修士不少,见又上来两人,只轻轻投去一瞥,便又没关注了。
“哎哎,你们说这猛哥他们都进去七天了,怎么也没个动静传出来?”站在山岩边一名脸上有疤的男修士不停地探头往洞穴里张望。
瀑布水流湍急地往洞穴里涌,哗哗水声络绎不绝。
“咦,我这给猛哥发的消息还显示的未读呢,该不会……是出事儿了吧!”一皮肤黝黑的糙汉子来回滑动手上的广文牌。
刀疤男皱眉嘀咕道:“早说这洞穴有古怪,猛哥还偏不信邪,这下好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哎,谁说不是呢,说来也怪,这水源源不断的涌进去,哥几个把这山头转了几圈儿,也没看到水到底流到哪里去了,怪邪门的。”
修士三三两两站在洞穴外部,交头接耳。
沈卜芥紧皱眉头,胸腔中跳动的心脏怦然加快,她紧盯着黑漆漆的洞穴,洞穴的开口不大,人走进去还得弯腰,底下是汹涌的山泉水,心底深处似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催促她,快点进去!
邢易看到沈卜芥朝着洞穴愣神,用肩头碰了碰她,“你咋了?中邪了?”
沈卜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来回权衡利弊,心底深处的声音越催越急。
“说话啊?!”邢易伸出手在沈卜芥眼前晃来晃去。
沈卜芥一巴掌打过去,“啪——”清亮的声音响起,“嗷嗷嗷——你居然敢打我!”邢易揉着手又忍不住开始干嚎起来。
沈卜芥喝道:“闭嘴,吵死了。”
邢易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他俩身上,沈卜芥挠了挠头,没在意他们的目光,而是朝着邢易道:“你在这儿待着,我进去看看。”
“我不。”邢易一如既往的和沈卜芥对着干。
沈卜芥甩过去一记眼刀,“里面很危险,去了你就回不来了。”沈卜芥吓唬他。
邢易撇撇嘴,不屑道:“凭什么你能进我不能?这些年我进步也是很大的,你可不要狗眼看人低。”他一脸我超厉害的表情让沈卜芥看得一阵心累。
“行吧行吧,你要进就进,死了我可不负责给你收尸。”沈卜芥也懒得跟他废话,顶多进去多看顾一二,实在命不好死了那也没办法不是。
她只需要做好她力所能及的,问心无愧便好。
邢易双手抱臂,傲娇的哼哼两声,“你死了我都不会死,谁给谁收尸还说不准呢!哼!”
“不过我总归是比你有良心,放心,你死后我肯定会找个风水宝地把你葬了的。”
围观的众位修士:“……”
沈卜芥心累的摆摆手,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流水湍急,水花四溅。
全程听完两人对话的众位修士在沈卜芥和邢易开始行动时,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没人愿意与她们同行。
沈卜芥皱眉打量着洞口,一脚踏入水中,衣裳分毫未湿,论对水的操控力没谁比身为水道主的沈卜芥更纯属和得心应手,沈卜芥仔细感受着水的流向,如石沉大海,奔涌向前的泉水到了一处就完全失去踪迹。
洞内只有微弱的光从洞口透进来,邢易这个大高个儿直挺挺站在洞口,更是挡住了大半光源,让本就漆黑的洞穴更显阴森。
洞穴很矮,沈卜芥尚且都需弯腰前进,更别提比沈卜芥高一个头的邢易了,邢易深吸一口气,弯下腰进了洞口。
沈卜芥提了一盏灯,驱散了山洞内的黑暗,洞内曲折,水石莫分,岩壁凹凸不平,阴风嗖嗖,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越往里走,山洞的高度越高,不知走了多久,邢易都能挺直腰板正常行走了,他捶着自己的腰,嚎道:“好累啊!腰都要断了。”
沈卜芥转头用鄙视的眼神看他,“让你别跟来偏跟来,活该!”
邢易剑眉微扬,嘚瑟道:“看,这哪有什么危险,顶多就是气氛恐怖了点,一群胆小鬼!”
沈卜芥心中那莫名的感觉越发强烈,她揉了揉眉心,按捺下躁动的心,放轻脚步蹚水而过。
突然,一股诡异的风呼啸而过,寒凉彻骨,让人不自觉地脊背发凉,邢易没忍住缩了缩脑袋,洞穴里只有水流的哗哗声,静谧的可怕。
邢易心里有点慌,又很紧张,他试探性叫了一句,“沈卜芥?”
沈卜芥头也没回,“啥事儿?!”
“没事。”邢易稍微有点安心。
沈卜芥继续往前进,黑暗笼罩下的光源像是春风中摇曳的柳枝,远处有个朦胧的人影,沈卜芥紧蹙眉头,喊道:“有人前面吗?”
没人回答,倒是邢易被沈卜芥猛地一出声吓了一跳,差点儿没当场蹦起来,拧眉愤愤控诉沈卜芥,“这哪里有人啊,鬼影都没一个!”
沈卜芥指了指前方,“真的有人。”
邢易眼神一愣,直直看去,说话间已经走到跟前,是个人没错,准确来说是具干尸,形容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