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卜芥双腿打颤,额头、鬓角冒出大量汗珠,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砸在红色跑道上,溅起一朵小水花,沈卜芥神识扫向秦正,秦正一脸不为所动,漠然直视这些修士。
有些修士自身抗不下这厚重威压,纷纷使出手段,无论是祭出法器还是自身天赋神通,秦正既没有阻止,也没有直接收回威压,反而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站在沈卜芥旁边的叶澄随着秦正的威压越来越重,双腿打颤,终于是动了,“噌——”青色剑光从青玄剑中破剑而出,凌冽森寒剑意直劈朝着自己以泰山压顶之势压来的威压,眼底闪过锋利的光芒。
丫的,她可受不了这委屈,不言不语,凭修为压在她头上,也要问问她手中的青玄剑同不同意,她修剑数百载,在艰难征程中不倦的跋涉,单枪匹马的搏斗,挣扎与抗争,才是贯穿她前半生的代名词。
尊师重道她当然明白,可也不带上来就这么欺负人的!
修士们显然不止只有叶澄这一位剑修,纷纷长剑出鞘,沈卜芥没用绝云剑,她就算拔出绝云剑,凭借她的剑术和修为也是无法抵挡攻势越来越猛的合体期威压的。
金丹、元婴、出鞘、分神、合体,沈卜芥仅仅只有金丹初期的修为,这中间可是横跨了四个大境界,别说拍马不能及,就是把马拍死了她也挡不住啊!
叶澄拔剑干脆利落,那是因为人家有底气,仅一百二十三岁就有元婴初期的修为,剑术造诣还那么高,就算不能与合体期修士打战一场,抗个威压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正的合体期威压没有一下子放到极致,而是像加砖头似的,一块一块摞上去,他还是很有分寸的,连百分之一的威压都没释放出来。
否则这群刚入门的小菜鸡哪里能扛得住?
一秒被捻成渣渣,这些虽都是少年英才,天之骄子,但毕竟年纪尚轻,在他们这群老家伙面前,还是太过稚嫩。
潜力,不代表实力,要将他们打磨成玉石,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沈卜芥用的是水之道,一道之力自然能扛得住秦正的合体期威压。
修士手段齐出,有没有真本事,亮亮就知道了。
百名修士在秦正手下被虐得死去活来,恰在此时,修炼场的门口又出现一个与秦正装束一模一样的青年男子朝这边走来,相比于秦正的不苟言笑,神色肃穆,那名男子明显温和许多,嘴角牵起一抹笑容,右手夹着一本书,悠哉悠哉地走到秦正身边。
秦正将威压一收,猝不及防的这一波操作让全力抵御威压的修士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就像你本来在奋力与压在你头顶的巨山作斗争,拼尽全力,突然之间,山没了,力气又一时半会没收回来,所以就直接酿成修士东倒西歪的惨剧!
沈卜芥只踉跄了两下就站稳了,收了抵御威压而不得不释放出来的水之道,叶澄挽了一记漂亮的剑花,青玄剑回鞘,脊背笔直,眉宇间的英气与神采飞扬,更显得她英姿飒爽,宛如烈日骄阳般傲然。
秦正低沉浑厚的声音在修炼场上响起,“没有参与反抗、抵御威压的现在出列!”
陆陆续续有十几名修士站了出来,秦正凌厉的目光扫向众人,皱了皱眉,“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也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们。”
话音刚落,紧接着又有三名修士站了出来,秦正轻轻颔首,一眼扫过去,十七人,“郑师,这些人你带走吧,你们跟着他走。”后面那句话是朝着出列的十七人说的。
被秦正唤作郑师的男子自始至终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起来十分温和好相处,站在十七人中间的一名男修士表情纠结,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拳头攥的死紧,他往前走了一步,躬身一礼,“两位老师,学生想请教一事,还请老师不吝赐教。”
郑师笑了笑,“你问吧。”
男修士抬起头,直视郑师,“敢问我们这些人是……被淘汰了吗?”
其余被挑出来的十六人,心里都在打鼓,惴惴不安,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手指微微颤抖,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紧张和忐忑。
郑师摇摇头,“非也,这不是淘汰,通过特殊通道进军事学院的诸位都是有才之士,不必妄自菲薄,你们选择主动来军事学院,是我军事学院之幸事。”
提问的男修士一脸不解,“那为何要把我们几人单独叫出来?”
郑师笑道:“你们的能力我们当然认可,你们与他们不站在一处,原因很简单,性情不同,你的道,不在此处,且随我来吧。”
男修士还是有些纠结,郑师温雅轻笑,曲指一弹,流动的灵气仿若凝为实质,那是两条路,一条大路,一条小路,首端相连,中途分叉,大路平坦,小路崎岖,再往前看,云遮雾绕,不辨终点。
提问的男修士注视良久,随即迈步走向郑师,大礼一拜,“道无高低,各行其道,多谢老师指点迷津,学生已明了。”
并没有一道比另一道更高贵、更高深、更精妙的说法,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郑师清俊面容在冬日暖阳下显得十分柔和,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向男修士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果然,以这种方式进入军事学院的学生,资质、悟性、心性都是极好的,一点就通,心也分外明澈,偶入迷途,及时点醒也能迅速回到正道。
其余修士皆露出恍然大悟神色,脚步不再游移,心不在飘动毫无着落,依言走到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