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卜芥低下头,不说话,她还以为秦师会说,不知者无罪之类的话呢……
哎,还是太把秦师当个人了。
秦正拍板道:“沈卜芥、叶澄,你们俩把学生手册的内容抄五遍,三天后交给我!”
叶澄举手,抬起头,弱弱道:“秦师,哪条?”
秦正瞪她,“全部!!!”
云镜晓还没来得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就被秦正的下一句话砸了个头晕眼花,“军队从来不是个讲个人主义的地方,我们这里,不接受各自为战,个人做错事,集体受罚,孟星琬、云镜晓,你们俩人在舍间为什么不提醒她们俩?还有没有点姐妹爱了!”
“现在叶澄和沈卜芥是你们俩的舍友,以后走上战场,你们就是战友,是最过命的兄弟,啊,不,是姐妹。”
秦正眼神认真的环顾四人,将她们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是一条看不见尽头又充满黑暗的路,一旦踏上,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也许再也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永恒且孤寂,你们彼此,将会是这条路上唯一的同行者,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在这条艰难的路上,彼此依靠,交托自己的信赖,并肩走过去。”他的声音中带着低沉的沧桑,像是载了数千年的时光,悠远且漫长,这一瞬间,沈卜芥才真切的明白,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秦师,是个已经走过数千年漫长时光的老人,即便他现在看起来正值壮年,风采耀眼。
时光在他身上烙印下的痕迹,永远存在,永不磨灭。
孟星琬、云镜晓直起身来,与沈卜芥、叶澄两人一同躬身行礼,肃然道:“学生谨记秦师教诲。”
秦正的目光在她们脸上逡巡一圈,没再多说什么,此时无论他告诉她们什么道理,在她们未亲身经历,思想境界未达到那个水平之前,她们是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可这个道理的。
沉默片刻,秦正才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们俩便把学生手册抄一遍。”说的自然是孟星琬和云镜晓。
云镜晓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但一想到沈卜芥和叶澄这俩货要抄五遍,从头到尾都没参与的孟星琬也要跟自己一样,抄一遍,心里那股子郁气也就消失大半了。
这件事毕竟她也有份儿,只是运气好没被秦师抓到而已,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承认。
秦正转身,“沈卜芥、叶澄,你们俩跟我出去下。”
叶澄眼睛瞪得老大,震惊道:“秦师,这事儿还没罚完?!”
沈卜芥悬着一颗心,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并没有。
秦正扭头看她,唇角扬起,一向肃穆的脸上带了点笑意,直看得沈卜芥叶澄心底发凉,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哪有这么简单,快点跟上,执法堂的人还在底下等着你们呢!”
叶澄嘴角的肌肉都在颤抖,沈卜芥不由打了个寒颤。
秦正看到她们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感到非常满意,笑道:“刚才打架的时候不还挺能耐的吗?!剑气、剑意都给使出来了,本事都不小啊。”
他走出舍间,对着还愣在原地不动的两人催促道:“快点儿呀,年轻人精力旺盛啊,怎么走的比我这个老人家还慢?别让执法堂弟子等久了,多不礼貌啊!”
秦正脚步一顿,恍然大悟的提醒因着他要离开而长舒一口气的孟星琬和云镜晓句,“你们这洗手台不能用了,到楼下保修一下吧,星币从她们俩账上扣!”伸出三根手指,友好地笑笑,“原价的三倍价钱!”
沈卜芥和叶澄对视一眼,其实也就是两人头对头,叶澄的眼神是落在沈卜芥身上的,沈卜芥眼睛蒙着白纱,头倒是扭过去了,眼神……看不见。
难兄难弟,欲哭无泪,此时两人倒是站在同一战线上,慢悠悠的缀在秦正身后,像是两条小尾巴。
沈卜芥揪着手,低声道:“明天咱俩还约着点将台对战的呢!这下好了,不用去了。”
之前在个人赛时,她们俩就约好考核结束后去点将台切磋一番,最有可能对上的团赛,两人连遇都没遇上,来军事学院这么久,叶澄和她还从来没对战过呢!
叶澄无语望天,唉声叹气,“那不重要,现在最关键的是执法堂会怎么处置咱俩。”
沈卜芥迟疑了一下,“应该……不会怎么样吧……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吧……顶多算是个破坏公物。”
书要抄,钱要赔,惩罚还不能跑,关键是!她们俩根本没打啊!
早知道干脆把罪名坐实了!
也不至于这么憋屈了!
叶澄耸肩,“不知道。”
一出学舍楼,叶澄就看到两个身穿黑色执法堂弟子服的男修士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深沉内敛的眼神架上一副棺材脸,明明是盛夏时节,叶澄却总觉得他们的身上在呼呼冒着冷气,让人如坠冰窖。
两名男修士对着秦正稽首一礼,“见过秦师。”动作整齐划一,如出一辙,连行礼的角度都一模一样,像是从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分毫不差。
秦正微微颔首,手指点了点沈卜芥和叶澄,“就是她们俩了。”
刑堂甲拱手道:“有劳秦师。”他的视线移向两人,神情严肃内敛,眼神深沉如夜,看不见一丝情绪。
沈卜芥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秦正道:“情况我已了解清楚,她们在舍间内私用术法,致使洗手台被损毁,其余并无异样。”
这件事的重点不在导致的结果,是洗手台或者是书桌椅门被损毁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