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罢,众人步行至王府的百戏楼,无忧早就命人请了京城里最有名喜丰班,喜丰班台柱子小钻云是大燕最最有名气的小生,几乎所有的王公亲贵都是他的戏迷,这小钻云个性古怪,若是他不愿意,就算是有人堆座金山在他面前或是将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说不唱便不唱。若是他愿意,就算是贩夫走卒叫花子想听,便是没有舞台行头琴师,他也照唱不误。
今儿睿郡王府能请来喜丰班,呈上的还都是小钻云的戏折子,这是很难得的事情。众位夫人一听折折都是小钻云的拿手好戏,个个乐的合不拢嘴。若说刚才还是有意凑趣儿装高兴,那现在便是发自内心的真高兴了,她们有一个算一个,可都是小钻云的铁杆戏迷。
舞台之上,fēng_liú倜傥潇洒俊美的小钻云唱念作打无一不精彩,直让那些夫人们喝彩都喊哑了嗓子。也就是小钻云登台会让那些夫人们能如此不顾形象的投入。
无忧对听戏其实没有太多的兴趣,因为她一直都不得闲,并没有时间坐下来细细的欣赏,自从带着弟弟开府之后,直到现在嫁入睿郡王府,无忧其实都没有真正的闲下来,想象个老封君那样轻闲,无忧且有的熬呢。
小钻云今日破例演了两场戏,不觉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戏已尽,天色渐暗,诸位夫人们也该告辞了。她们可没有留在睿郡王府里用晚饭的道理。
太子妃先起身离席,这便给了其他人一个信号,在无忧将太子妃送上凤辇之后,其他的夫人们也都陆续的告辞了。虽然在曲水轩发生了小小的不愉快,可是与后来的听到小钻云的戏相比,那便什么都不算了,众位夫人们都还在情不自禁的回味着小钻云那高亢激昂却又不失清丽的唱腔和他那潇洒利落优雅的身段步法。
淳亲王世子妃有意留到最后,等无忧送走诸位夫人小姐之后,淳亲王世子妃带着魏紫来到无忧的身前,魏紫扑通一声跪下,手一翻亮出一只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一尺半长的荆条高高的捧着,只听魏紫大声说道:“今日魏紫在王妃府上动手打了安国公府的小姐,给王妃添麻烦了,请王妃责罚。”
无忧被魏紫这一跪唬了一跳,不由后退了一步。等看清魏紫手中的荆条,无忧真是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说魏紫什么好了。这魏紫还玩起负荆请罪的戏砝来了,真真是胡闹。
“这说的是什么话,魏小姐快快请起。”无忧忙上前去扶魏紫。谁知这魏紫却是不肯起来,只大声说道:“王妃,今日魏紫的确是做错了事,理当受罚。王妃不罚魏紫,魏紫便不起来。”
淳亲王世子妃也没有料到侄女儿竟然来了这么一招,原本她只说让魏紫给无忧赔个不是也就行了。今日之事魏紫虽然做的有些过火,可是她并没有做错,为人子女的,若是听到有人污辱自己的长辈而不还击,那才是大大的不孝。只不过动手打人这种行为确实也有些过激了。
“婶婶!”无忧看着淳亲王世子妃,有些无奈的叫了一声。哪怕是魏紫真的做错了事情,教训她也只魏紫长辈们的事情,无忧万没有越俎代庖的道理。
淳亲王世子妃皱眉道:“阿紫,不许胡闹,好生向王妃请罪。”
魏紫脆声道:“姑姑,阿紫就是在向王妃请罪啊,王妃,阿紫很有诚意的,请王妃责罚。”
无忧拿过魏紫手中的荆条,魏紫身子微微一颤,旋既身子一挺眼睛一闭,直接等着荆条落在自己身上了。
无忧见状不由轻笑起来,她只将那荆条折断丢到一旁,伸手拉起魏紫笑道:“阿紫妹妹,刚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动手打人虽然不对,可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那错处便更大了。”
魏紫惊喜的叫道:“真的?王妃姐姐你真的这么认为?”
无忧微微歪头笑道:“不然你以为呢?”
魏紫大大的松了口气,立刻摇着无忧的手笑道:“王妃姐姐你真好!”
淳亲王世子妃没好气的一指戳在魏紫的额头,嗔骂道:“你这丫头真是属猴儿的,给根杆子便往爬,王妃不罚你是王妃大气,你还真当自己没有错么?”
魏紫赶紧低下头做伏首贴耳听话状,小小声的说道:“姑姑教训的是,阿紫受教了。”
无忧与淳亲王世子妃都被魏紫逗的笑了起来,难得看到这么天真烂漫的姑娘,无忧与淳亲王世子妃的想法其实都一样,她们想保护这份难得的天性。
因为时间已经晚了,所以淳亲王世子妃并没有再多做停留,很快便带着魏紫离开了睿郡王府。送走她们之后,无忧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果然若想一日不得安宁便去设宴请客,从今儿早上起来直到现在,无忧觉得自己累的通身骨头都要松架了, 尽管今日的运动量还没有平日她练习马术之时的运动量大。
轻轻抻了抻背,无忧问道:“王爷可回来了?”今日是无忧宴请女宾,所以庄煜一早便与无忌一起去了卫国公府,到现在也不知道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