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官满脸惊愕,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宋江这人的品性实在也太差了些。只是,招安一事促成艰难,如今更是领了圣旨,即便宋江人品再不好,招安一事也是没有半分商讨余地的。
张叔夜摇头晃脑又是好大一通圣人之言,田十一可说是一句也没听懂。但最后一句话却是听明白了,招安之事不可改。
“杀人放火受招安啊!”田十一感慨了一句。
听了这话张叔夜也有些赧然,可这就是大宋朝的现状。多少山贼草寇,不都是招安了事吗,梁山早已不是先例了。
“你真的有圣旨?”田十一突然问道。
听了这话张叔夜的脸立即沉了下来。“你在怀疑老夫假传圣旨?”
见田十一点头,张叔夜一脸的怒色。他先是正了正衣冠,双手打开带在身边的明黄色长条锦盒,双手捧出圣旨,就想让田十一见识一下自中枢而出的圣旨是什么样的。
对于“贺不凡”领了份中旨便不可一世的样子,张老官已经不忿好久了。
还没等将圣旨打开,张叔夜突然感觉手上一轻,圣旨竟是已经被田十一接了过去。
“你你你……”
张叔夜指着“贺不凡”连说了三个你字,却是没能说出后半句话来。敢对圣旨如此不敬,这本就是大不敬的罪名了。
此时田十一拿了圣旨回到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当着张老官的面打开看了一遍,发现圣旨是颁给宋江的,内容自然是要招安梁山上下贼寇一体,许以高官厚禄,让他们为朝廷效力。
田十一将圣旨一合,随手向一旁扔去。
中军大帐椅子后的猛虎下山图本就是一道屏风,这时王进猛地自屏风后窜了出来,一把将圣旨接在手中。
田十一随即对王进说道:“你先收着,这老官要是不听话,就把这圣旨烧掉。”
连惊连气的张叔夜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连忙直奔王进而去,想要将圣旨抢回来。屏风后却又跳了四个道士出来,将张叔夜拦在当场。
张叔夜哪里遇到过如此胆大妄为之人,指着田十一便是一通骂。眼见着王进摇着了火折子,张老官立即吓得面无血色,连忙向大帐外面跑去,想要将内卫召唤进来夺回圣旨。
出了大帐张叔夜就愣住了,上百的内卫全部被绑了起来,来大名府路上临时招揽的一个武功高强的少年,此时正与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枪来枪往战个不停,梁中书那老货却不知被人请到哪里吃茶去了。
一见无人可叫,张叔夜连忙返身回到大帐之中,指着田十一怒道:“你可知这是死罪?”
此时王进只是摇着了火折子,并没有真的将圣旨点燃。
田十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和本官有什么关系,分明是张大人将圣旨弄丢了,却又来诬赖本官。”
“你……无耻之徒。”张老官愤怒地吼叫道。
点了点头,田十一说道:“是有点无耻,可是你没有证据啊。若想找人评判到底是我烧了圣旨还是你丢了圣旨,起码得朝廷再派个钦差过来,那时节仗早就打完了。至于招安的事,就又要往后拖了。”
张叔夜气得脸都白了,虽在用力喘息着,但他却再次冷静下来。
瞪着两只快要立起来的眼睛,张叔夜阴声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田十一摊了摊手说道:“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你连梁山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一味吵着要招安,你真以为这样冒冒失失跑过去就能把胆大包天的贼寇招过来?天底下最容易的事就是上嘴唇砰下嘴唇,最难的就是言出必行。若想招安,必须先打服梁山贼寇。若是一味忍让退避,只会助长贼寇的嚣张气焰。”
接下来田十一把梁山上的情形简要说了一遍,包括梁山上的派系斗争,那些个所谓好汉的人员构成。
一番话说下来,张叔夜终于明白了,贺不凡不是不同意招安,而是眼下招安根本不可能成功。因为宋江在梁山地位未稳,远远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而梁山那些个大小寨主们,绝大多数都是造反派,更加不可能同意招安。
田十一自然不会同意招安,他只是想要先稳住张叔夜而已。但他说的却都是实情,原本的走向里,张叔夜第一次招安确实是失败了的。
听了假钦差贺不凡的话,张叔夜坐了下来,直视着田十一问道:“你的意思是,先要打掉梁山的嚣张气焰,之后再去招安?”
见田十一点头,张叔夜又问道:“你今日对圣上旨意如此不敬,可想过如何脱罪?”
“你不说不就行了?”田十一无赖地说道。
眼看着张叔夜又有暴走的趋势,田十一立即补充道:“你若说出去,我也找个山头造反,到时又得麻烦张大人来招安我,多麻烦呢?”
张叔夜被田十一气得直翻白眼,要不是假扮道士的张团结又拍背又抚胸,张老官怕是要直接气到昏死过去。
有道是形势比人强,比什么都强。张叔夜丢了圣旨也是大罪,何况田十一刚刚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他也知道此时不是招安的好时机。
咬着后槽牙,张叔夜同意了先剿后抚的策略,但却让田十一立即将圣旨还给他。
田十一再度摇头,万一张老官拿着圣旨和自己喊反调,招不招安先不必说,这场仗怕是没法打了。一个军队,永远只能有一个首脑,若是令出两家,简直就是在给梁山贼寇送人头。
不还圣旨这话当然不能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