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爷看着面前的《鹧鸪天·家住苍烟落照间》,同样派人去城外乡野间,寻访大诗人“西楼”。
见孔管事带着大队王府侍卫与杂役奔出府去,惠王这才小声嘀咕道:“两首诗竟闹到杭州纸贵的地步,这西楼到底是何许人也?”
宗泽与李纲二人,正在房间里琢磨着昨日的“钗头凤”,并不知道今日的杭州又小震了一把。
李纲道:“这《钗头凤》似是与《撷芳词》有些关联,许是取了‘都如梦,何曾共,可怜孤似钗头凤’之句。”
宗泽道:“都如梦,倏然而逝,未能白首偕老。能独创词牌者,不知是何等圣贤,你我远远不及啊。”
若是田十一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一定会惊到后悔。抄诗就抄诗好了,只是他却忘了宋词是讲究词牌的。《钗头凤》这词牌,本就是自陆游之后才为文人广泛采用的,此时抄出来,真真是惊掉了无数的下巴。
便在此时,秦桧叩门而入,送来了今日的震惊。
三人将《鹧鸪天·家住苍烟落照间》细细读了数遍,品尝着其中意境,心中竟是久久不能平静。
李纲摇头道:“西楼先生是在劝告我等,他本隐世闲人,自有高洁风骨,并不想与世人相见。我看,还是不要寻访的好。”
秦桧却反驳道:“如此高洁之圣贤,又岂能任其流连于乡野之间?就算西楼先生不喜入世,我等与其结交一番也是应该的。”
三人各执一词,就此争论起来,终是老而弥坚的宗泽最先醒悟。
他说道:“满杭州都寻不到西楼先生,你我三人在此争些什么?”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就算想拜见“西楼”先生,总要能找到才行。杭州府那么多人都找不到的人物,咱们还在这里争论个屁呀!
李纲与秦桧听了这话,立即醒悟过来,三人互视大笑,随即再度沉寂,重又品味起两首诗作来。
西湖边名字唤作西楼的酒楼,正在不温不火地试营业之中。往来食客赞不绝口,但近来烟雨楼的名头太响,再加上没有什么宣传举措,所以并不很繁忙。
程管事今日得了空,便再度来到酒楼,想要巡视一下自己的领地。
当他看到酒楼竟是开了业,立即勃然大怒,在酒楼里大喊着让田十一出来。
正在酒楼中主事的濮成连忙跑了出来。
包子程近日来见过濮成多次,当即指着濮成的鼻子怒道:“没有我同意,谁让你们私自开张的?”
濮成也没给程管事好脸色,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试营业,随即就将他晒在一边,回柜台里面记账去了。
程管事满胸的怒气,但也听明白了试营业的意思。
冷哼一声,程管事说道:“哼,我到要看看,到得后日那姓田的小子还能如何抵赖?”
说罢,程管事就准备转身离开,却看到精心装裱过的墙上挂满了牌子。
程管事奇怪问道:“那是什么?”
濮成随口应道:“菜牌。”
程管事不解这菜牌有何用途,只是那些菜品,却是一样也没吃过。
包子程并没有想太多,更是没往炒菜的方面想。而且因为有赌约的关系,他也不好在这里点菜喝酒,想了想便甩袖而去。他已经想好了,只待后日一过,便会立即来接收酒楼。
派去汴梁请炒菜大厨的人已经走了多日,程管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一想到自己能成为杭州城数一数二大酒楼的掌柜,心里就美得像娶了十几房小妾一样。
没走出几步,程管事却猛地看到墙上罩了块红绸。心中奇怪之下,他便想伸手去将红绸扯下,看看绸子后面是些什么。
濮成一个箭步冲出来,将包子程拦下,没好气说道:“程管事自重,这酒楼眼下还不姓程。”
包子程心中狂怒,这段时日以来,他早已将这酒楼视为自己之物,如今被濮成抢白,气得恨不得立即将这酒楼收过来才好。
“好好好。”程管事说道,待到后日接收酒楼,立即便将你逐出去。
说罢,包子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濮成看着程管事的背影摇了摇头,觉得对方脑子坏成这样还敢在王府里当差,怕是早晚要有杀身之祸。
田十一此去乱石坡并非一人,那一百士卒除了留下一个小队护卫酒楼和别院外,其余的全部被他带出城去。
一同带着的,还有已然做好的镖师衣袍与作训服。
虽说是镖局,对镖师的数量却也是有限制的,所以带出城的士卒并非都是镖师服饰。不过就算车夫、苦力与护卫的衣袍也是精心设计过的,看起来并不寒酸。
为了避免麻烦,九十余人分了五队出城,在城外五里汇合,这才直奔牛家村而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再穿上统一气派的袍服,如今的天赐军果然有了几分强军的样子,可惜田十一对训练结果并不满意。
按原来的想法,田十一觉得怎么也能从一百人里挑选出五六十人,成为他真正想要的“王牌军”士卒。现实有些打击人,能令田十一满意的,只有不到三十人。
虽是不能令十一哥满意,但当队伍经过牛家村时,仍是让村民们震惊了一把。
都是生在杭州长在杭州的,早就见识过宁武军是什么样子。如今眼看着近百人宛如一人般整齐划一的队伍,村民们还以为是传说中的虎狼之师“西军”来了。直到看见十一哥的身影,村民们这才知道,这些人竟是前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