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音对诗词虽然并不太懂,但是聂音所念的这一首诗,她还是能听得出其中一二:这诗实在是太霸气了些!听着就知是女儿家难以会喜欢的,只是好像这诗的最后,好像还有渴求之意……刚刚聂音说伯牙子期?这莫非是一首咏叹朋友知己的诗吗?
咏叹朋友?难道这从弃,真的是想要跟那宋嵇交朋友吗?
从弃的确是要以现在这一首曲子,向天音楼外的宋嵇表达其敬畏与欲引为知交之意。
从弃一曲未作罢,便已自行停下。
“你这一首曲子,难道,就是传说之中的《四荒散曲》吗?”聂音无不惊讶地望着从弃。
从弃点了点头。
“想不到,从公子竟然会这已失传了的曲子。”聂音苦笑:也许她是在惊喜这一首传说中的曲子重现人间,也许是在惊叹这传说中的曲子如此玄妙,或者是惊叹这弹奏他的人是如此的神乎其技。
“宋公子可没办法回应你,他不会这《四荒散曲》。”
从弃并不回答,他原本也并没有期望宋嵇能以同样的《四荒散曲》来回应他:谁又能期望别人也会弹一首失传的古曲。
天音楼内外,又一次沉默了,所有人的目的都盯着那在擂台之上的宋嵇。
《凤引凰》他的确是打败了在天音楼内的人,但那也只是说明他这一首曲子赢了,不代表每一首都会赢:一旦宋嵇没能对这一首神乎其技的曲子做出回应,那他可就不仅仅是一败涂地。
宋嵇在擂台上迟疑了好一会儿,很显然从弃的这一首惊人天人的曲子让他震撼。
一首曲子不会弹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天下曲子何奇多,又岂是每一首都会弹的。
但这样子的曲子,不是随便一首曲子都可以用来回应的。
在天音楼周围观众的等待与期望之中,宋嵇双手终于在身前的琴上来回一拨,一阵琴声随即响起。
这一首曲子,倒也有不少人熟悉,的确也是一首名曲——正是那伯牙的《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乃是伯牙为凭吊知己子期所作,宋嵇用这一首曲子回应从弃的《四荒散曲》,倒也适当。
这《高山流水》弹毕,围观的人群都有一阵被深深折服的感觉,宋嵇弹出来的这一首《高山流水》,的确是配得上他天才的身份。
但是这《高山流水》却远没有刚刚从弃所弹的《四荒散曲》带来的震撼。
这也并不意味着,从弃的《四荒散曲》更胜《高山流水》,只是因为《四荒散曲》是周围的人第一次听到的曲子,所以不免是让人觉得惊奇——当然从弃的确也是弹得不错。
沉寂了一会,天音楼前才终于是响起了一阵喝彩声,但一听这“言不由衷”的喝彩色便知,这是众人给宋嵇的一点面子而已,或者是因为平常慑于宋嵇的淫威,这时候不给宋嵇支持,只怕以后宋嵇会在之后报复。
这样子的喝彩,不过是让宋嵇更加的难堪。
当天音楼外的鼓掌喝彩之声沉寂下来,天音楼内再一次响起了《四荒散曲》。
那“惊为天人”,嗷啸九天的琴声再一次的响起在了天音楼内外。
从弃这一次弹起却并没有要与宋嵇比拼的意思,只是刚刚他没有弹完,不禁是产生了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所以是要完整的将《四荒散曲》弹奏一遍。
从弃这一新奇的曲子已经是将宋嵇给压下去了,此时竟然还要再炫耀一遍,宋嵇脸是一阵又一阵的发烫——再也没有什么比,明明已经被打败了,那胜利者还要再一次的炫耀胜利,然后一次一次的被踩在脚底下更觉得耻辱更觉得难堪的了。
“你还要再比吗?那我奉陪到底。”宋嵇双眼像是射出了流毒,此时是怨毒地盯着天音楼那正对着他的房间。
但是宋嵇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虽然他也是会一些新的曲子,但又有什么新曲,比得上这作为经典流传下来的《高山流水》。
“从公子!”聂音担忧地向从弃说道:“你又何必再一次的羞辱宋公子呢?”
从弃不明其意,好像还回味着刚刚所弹的那一首《四荒散曲》上。
天音楼外,《高山流水》的琴声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看来宋嵇还没有认输啊!”聂音望着从弃,心中是愈加的担忧:这个从弃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他要是再和宋嵇相拼,肯定不会退让,以他刚刚那一首《四荒散曲》的功夫,完全能打败宋嵇,这样子只会让宋嵇更加的恼羞成怒。
聂音心脏悬到了喉咙间,但显然这个少年从弃是劝不了的,心中正自犯愁。不经意之间,随着宋嵇《高山流水》的琴声传来,突然觉得有一股眩晕。
还等不到往一旁的凳子坐下,聂音身子一歪,便已倒在了地上,雀音随即也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不知是死了,还只是晕死过去?
从弃身子震了一下,“哈”的一声,突然间一口气是喘不过来了,《四荒散曲》也是戛然而止。
从弃并没有去理会聂音和雀音,而是盯着天音楼外。
从弃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迎面袭击了过来,很明显的,就是这一股力量将聂音和雀音两人击倒——这是一股常人无法抵抗的力量,不过此时发出这一股力量的宋嵇并没有杀心,聂音雀音两人才只是晕了过去。
从弃这是托了聂音的福——如果没有聂音这一个花魁在这里,宋嵇不会这么手下留情,从弃也许就抵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