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有点耐心。”
格雷戈里并没有立即动手的打算:“纯粹的暴力总是很难真正解决问题,所以,先让我们谈谈,看有没有折中的办法。”
拉穆尔也没有确切的把握,只能按照和马修的约定,继续等待时机。
“拉穆尔,你玩过牌吧?那应该知道,两个牌手要分出输赢,就要按照规矩来,规矩的存在是定义了解决矛盾的办法。”
格雷戈里眼皮低垂:“两个牌手都不知道对方具体有哪些手牌,但只要不是太差,通常从心理角度来说,默认对方手牌和自己势均力敌。”
“那么要赢下对手,最重要的是先手和顺序。”
“先手会让人占据主动,让对方被迫按照自己的节奏出牌,从而被牵着鼻子走。”
“顺序,就是不同力量的切换,即使拥有非常优秀的牌组,但如果顺序不对,也会让结果变得难以预料。不算好的手牌,如果顺序运用得当,也能发挥出超出本身的奇效。”
老骑士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一个银色小扁壶,仰起头喝了一口:“不喝酒,就容易犯困,想睡觉,这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要来一口吗?猩红佳人,都灵的美酒。”
他将银酒壶朝前递过去。
拉穆尔伸过手拿住酒壶,拧开盖子,却毫无喝下的想法。
“就是靠这个吧,魔药就在这猩红佳人里。”拉穆尔盖上酒壶盖子:“你就是用这种给人喝酒的手段,在酒馆外,让那些人都被你植入魔药,从而听从你的指令。”
“那天的酒馆里,埃尔东说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但他说不上来是什么,他鼻子一向非常灵敏,对酒的气味特别在意。”
拉穆尔捏着手中小巧的酒壶:“他说要出去查看一下,是不是谁带了某种美酒过来,结果什么都没找到,那是你在酒馆外的拐角留下的酒味。”
“那些喝得醉醺醺的人被你灌入魔药,根本不会发现,只要有酒他们就会喝。”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胡德的妻子莎洛姆,为什么你要给她也植入魔药,她并没有喝醉,只是到酒馆来找胡德。”
“莎洛姆太太啊……”格雷戈里一脸缅怀:“那是一个好女人,善良,温和,忍耐,绝不恶语相向,简直像是南方的女人,和这里倒是格格不入。我很喜欢她,她做的肉干我至今很怀念,有一股淡淡的香木气味。”
“不过我对莎洛姆太太绝无恶意,希望你明白,甚至我希望她比任何人都要生活美满和幸福。”
“可惜,事不凑巧。”老骑士嘴角动了动:“她看见了我给其他醉汉酒,于是她也过来说,格雷戈里先生,你看到了我的丈夫胡德吗?”
“我说没有,她显得很焦虑,于是莎洛姆太太又问我,可不可以让她喝一点酒,因为丈夫胡德不见了,她很害怕。”
“我能怎么办呢?我没法拒绝这样一个善良女人的小小要求。”
格雷戈里脸上带着某种奇怪笑容:“于是我说,当然,猩红佳人本来就是为您这样的女士制作的美酒。”
“如果没有意外,那魔药应该会一直在她体内,充其量会滋生出一些红疹,也就是药物不良反应,这也是对魔药的测试。不过,埃尔东·麦基的鲁莽举动,让一切计划都被打乱。”
谈到这个名字,格雷戈里收敛笑容:“他顺着酒的味道找到了我,真是不可思议的天赋,那么强壮的大个子,擅长的却是猎犬一样的嗅觉。”
“然后我们谈了酒,不得不说,埃尔东·麦基对酒的理解很独到,如果不是立场和形势所迫,我和他应该会成为长期的朋友。他是一个充满激情的男人,和他交谈让人愉快。”
“然后我请他喝了猩红佳人。”
“他离开时我才感觉到不对劲,埃尔东·麦基脸色有点异常,这不是魔药反应的结果,哪怕是不良反应也不会那么快。”
“我追了出去,他开始逃跑,途中我伤到了他,他就像是受伤的狼一样,用一种惊恐又愤怒的眼神盯着我,一路我们越过寂静之墙,他是拉着绳子从上面滚下去的。”
老人露出缅怀的神色:“那天雾很大,冰原上似乎在发生着什么事,魔灵也逼近了寂静之墙,这让我很为难。一方面,我不想去面对魔灵,任何人类单独面对魔灵都无异于面对死亡,另一方面,我又不能让埃尔东·麦基就这么活下去。”
“所以,我做了一件事。”
格雷戈里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引发了魔药的力量,让他一直朝前走,不要停下来,那么他的问题也就解决了,一具冰原上的尸体只需要一段时间就会被冰层覆盖。”
“回去后我才发现,是我放在酒壶底部的那枚戒指不见了。”格雷戈里微微一笑:“你看,拉穆尔,随意动主人家东西的确不是一个好习惯,对不对?”
拉穆尔依旧十分警惕:“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表达了自己的诚意,这是达成协议的第一步,那么,你是否也需要作出相应的回应呢,拉穆尔。”
酒馆老板微微皱眉,他可以拒绝,但最好能够再挖出点小镇内幕,那就不得不抛出诱饵:“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以我的模样在冰原出没,我也查到了你的来历。”
“格雷戈里·萨门多,资深圣光骑士,曾经参与过多起追缉夜魔人、魔灵的行动,在参与抓捕秘法骑士团的一起行动中遭受重伤,内脏被贯穿,颅骨破裂,八名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