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塔第一层,这里是存放各种原料的地方,沿着墙角开始到处都是箱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仓库。
此刻,巫师塔里的学徒们鹊囊唤牵就连助教桑也都在这,众人都好奇地看着她们围着的地方。
那里有一张小小的桌子,桌上是一个个玻璃试管,里面都穿着鲜红的液体,一盏蛛丝台灯下,潘妮正摆弄着手里的显微镜,观察玻璃片上的血滴形态。
“你的没问题,下一个。”
听到没问题的女学徒松了口气。
下一个女学徒有些紧张都坐下,将手臂亮出来,摆在桌子上。
“别紧张,就采样一滴血而已。”
潘妮用棉棒蘸了旁边的高浓度烈酒,在学徒手腕上擦拭消毒,这一套经过吉赛尔的推广,大多人都知道对身体伤口消毒的必要性。
接着潘妮从装满烈酒铁盒里取出一把小尖刀,轻轻一刺,血就从学徒手腕上出来。
她用棉棒蘸了这一滴血,抹在一旁玻璃片上,然后换了一根棉棒压在对方手腕上止血。
让学徒自己稍微按压棉棒,潘妮则是小心翼翼将玻璃瓶放在显微镜下。
她观察了一会儿,将脸从镜筒上挪开,点点头:“没问题,下一个。咦,你们来了?”
潘妮终于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马修和帕梅拉。
马修笑着说:“到了一会了,看你认真,就没有打扰。你说,血液能够判断脑蝗感染者了?”
“对。”
潘妮一脸得意:“原本我就隐隐闻到,脑蝗感染者,不论是之前惠特曼还是弗朗茨,他们的血都有一股怪味,不过味道很淡,我也很难分辨。”
周围学徒面面相觑,潘妮小姐的嗅觉还真是奇特,和那条大狗杰凯尔一样呢。
“后来我想,哪怕我能分辨也没用,一是气味本身并不浓烈,二是没法验证,你不是一再强调,流程和方法需要能够经得起其他人验证,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理论。”
“所以,我就用显微镜进行分析观察。”
“我收集了庄园里三十个人的血液样本,和弗朗茨的血液进行了比对,找到了其中的差异。”
她翻出一个本子,上面绘制了一副充满众多小红点的素描。
“你们看,正常人体血液被放大100倍后,都是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小颗粒,就像是细砂粒。这个好像就是你说的细胞吧?血液细胞?”
“但弗朗茨在这个基础上有一种奇怪的小白点,而且这种小白点的体积远大于红色细胞,喏,这就是弗朗茨的血液样本,你们看吧。”
潘妮固定好弗朗茨的血液玻璃片后——值得一提是,她竟然无师自通领会出用两片玻璃固定里面血液样本的做法,虽然没有特制材料,依旧和载玻片、盖玻片有异曲同工之妙。
马修凑到镜筒前,透过这一座手工打磨的复式显微镜,他能清晰看到,布满血液细胞的样本里,两只小小的白虫在暗红色血液细胞里来回穿梭。它们就像是吃豆人一样,不断吞噬融合掉血液里的细胞,体积一点点壮大,这个过程不断重复,与潘妮所说一致。
之后帕梅拉也凑上去,观察了一番。
潘妮接着说:“经过长时间观察,我发现小白点本身呈现出一种长条形,可以拉伸躯体,它会不断吃掉那些红色细胞颗粒,身体也会逐渐长大,然后彼此抱在一起。”
“小白点不断出现,继续吞吃红色细胞,长大后再次团聚,重复这个过程。”
潘妮神秘一笑:“你们猜,它们在干什么?”
马修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些是……脑蝗的幼虫?”
“诶,你这么一下子给我说破,就很没意思。”
潘妮一脸不高兴:“请你给我这位血液研究中心研究员一点学者的尊重好吗?”
马修这时候根本管不得那么多:“那些白点是不是脑蝗幼虫?”
“是——”
虽然回答了,潘妮声音拉长,明显还是有点不爽。
“血液样本里,这些吃掉大量红色细胞的幼虫会彼此互相寻找,它们拥有很强的趋同性和抱团属性,形成一个规模化的群体。”
马修心里一凛:“你的意思是,惠特曼还没有完全康复,他体内还有幼虫?”
“不,他身体里已经没有脑蝗了。”
潘妮摇摇头:“我是说,弗朗茨脑子里那只脑蝗,正在飞速自我繁殖新幼虫,脑蝗群体里也有不同分工。之前寄生惠特曼教授那只,就是纯粹的刺探情报,但这次弗朗茨脑内这只,就是孕育更多脑蝗的母虫。”
马修再次体会到脑蝗本身的难缠。
可以说,脑蝗更像是绯蝗智慧不断提升的某种产物,兵蝗则是武力提升路线后的成果,两者以不同的方式来完成征服。前者巧妙地控制、策反和分裂敌人内部,后者战场上依靠精密无比的群体意志压制对手。
“当然,我的结论是有证据支持的。”
潘妮从脚下拎起一个小巧的榉木箱,打开箱盖,里面是众多格子,用以存放不同的玻璃试管。
她指着左上角的一排被贴上纸质标签的试管:“看到了吗?这里,有5个样本,是我从弗朗茨血液里提取出的脑蝗幼虫,它们应该还算不上魔灵,只是非常细小的胚胎,而且有趣的地方在这里,它们会随着进食血液体型不断变大,但到达一个临界点就仿佛沉睡了一样,一动不动。”
“你们猜是怎么回事?”
马修说:“发育停滞了?还是缺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