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过你要带着他们,不要影响面试程序。”
乌鸦也是一个果断的人,衡量利弊后毫不犹豫,他对后面几人微微颔首:“希望这个夜晚,几个客人能过得愉快,我就先失陪了。”
缅希科夫看着乌鸦的身影,发现他过去径直找到了惠特曼,似乎在询问一些情况。
这位地精管家几乎从不离开庄园,但他却是马修·俾斯麦最信任的左右手,作为马修的影子,庄园的各种资源调度和统筹安排都是由他处理。
“先生们女士们,请跟我来。”
罗伊斯拍了拍手,示意:“不过面试是非常严肃的场所,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保持安静,可以吗?”
三人都点头。
……
主宅会议厅里。
椅子上,坐着一脸倦意的马歇尔·布鲁斯。
空中蛛丝灯泡的光从他头顶打下,让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变得光影交错。
一桌之隔。
马修也在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他将头发剃得只剩下贴着头皮的一层青色,这在罗斯特大陆十分少见,五大王国习俗中,头发都是非常重要的标志,既代表了个人的尊严,又彰显着男性气概和女性的美丽。
此外他穿着一件非常粗劣的补丁单层皮外套,里面是一件皱巴巴的旧衬衫,唯一可以说得上还算不错的,就是那一条俾斯麦长裤。
但与打扮和穿着不同,马歇尔没有任何颓废,眼睛明亮,他身上有一股难以隐藏的锐气,就像是永远不会屈服。
马修翻看手里的纸页:“马歇尔·布鲁斯,都灵人,二十五岁,你是一名巫师?”
“不,我没有获得真理之眼的认可,不算。”
马歇尔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
马修目光扫过上面寥寥几行字:“弗朗茨说,你曾经坐过三年牢。”
“是的,在神殿的黑牢里,因为被他们认为亵渎神明,关了我三年。”
“原来如此。”
马修十指交叉:“弗朗茨替你担保,说你并不是一个歹徒,而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艺术家。”
马歇尔沉默了一会儿。
“我不知道,我只是无处可去。我的歌,神殿不准我唱,他们把我驱逐,我到处流浪,听说俾斯麦庄园并不怕唱歌的人,所以我就过来了。”
马修看向其他几个评委:“有点意思。”
在他旁边,坐着吉赛尔、帕梅拉以及代替普朗克的弗朗茨。
“诸位,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艺术家,也是一个怀有悲悯之心的人。”弗朗茨站出来说:“科尼最艰难的时候,城市里的粮食供应非常紧缺,但他还是拿出自己最后一个面包,给了一个虚弱的难民小孩,还教他唱歌,不要放弃希望。”
马修点点头:“庄园有庄园的规矩,现在,将你的才华表现出来吧,让我们看看,弗朗茨为什么这么推崇。”
马歇尔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能给我一支巫师杖吗?”
索伊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一支,递给他。
“这里允许我们给他伴奏,效果会更好一些。”弗朗茨也站起来,脱下外套。
这位日常被雪莱夫人迷得晕头转向的男人,此时却表现出一种难得的清醒和认真。
他朝角落的奥黛丽点点头,于是奥黛丽抱着吉他走到了马歇尔身边,和他开始谈论和弦。
弗朗茨也搬出了两面鼓,进行了稍微调音。
大概十分钟后。
马歇尔有些紧张地说:“我们准备好了。”
“那么,开始。”马修宣布。
弗朗茨开始非常有节奏地敲打鼓点。
与其配合的奥黛丽手里的吉他也不再是平时的悠扬闲适,变成了激烈快速的弦音。
马歇尔·布鲁斯闭上眼,双手握住巫师杖,放在面前。
他沉稳地开口:*
“正当我睁开双眼踏入这个世界
妈妈给我生命现在让我自生自灭
这让我恐惧在我的眼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
回想过去难道生命就是这样延续?
我打架打得我的心都黑了
就像整个世界被人心笼罩着它也是黑的
我背着宿命的十字架
也渴望力量金钱和尊重
我想这大概就是人类本性
……”
马修甚至有一种错觉,马歇尔整个人在发光,周围空气变得灼热起来,一种暖洋洋的力量充斥身体。
他集中精力于马歇尔的说唱。
……
“不论我走到天南不论我走到地北
不论我走到哪都见识到人心的虚伪
外表好像要帮你却只是想帮他自己
笑容可掬的脸后面谁知道是个狼心狗肺
连朋友都能背叛因为只有名利合他口味
她说她爱你的时候讲的是问心无愧
搞不好她爱的是你身后的荣华富贵
你可曾困惑在你身旁谁是敌是友
对你落井下石的可能就是你的挚友
你可曾经历当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平常跟你称兄道弟的人都突然失踪
……”
那种热血感在身体里越来越清晰,马修仿佛进入了马歇尔rap中的世界,那个世界没有画面,是更加直接的情绪和意识同步。
马歇尔唱的是自己。
街头斗殴。
被抓入狱。
背叛与失望。
看清世界的真相,继续热爱生活。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