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罗鲆面色惊慌地看着一房间的人,手指扣在门边的缝隙上,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夺门而出,破荒而逃,可看着坐在主位上的那两个人,他心倏然一沉。
“原来是张先生和冷小姐请客,我是不是来迟了?”王罗鲆小心地换上一副微笑和缓的表情,脚下微微一顿,随后朝着桌边唯一空下来的那个下座走去。
没有人吭声,其他的人都低着头似乎研究桌上的摆饰,连一点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去搭理他。
王罗鲆嘴边的笑一僵,强撑着对座上的张先生拱了拱手:“张先生,承蒙您关照,这次我们公司有几个艺人进了决赛,如果不嫌弃,还请关照一二。我迟到,罚酒三杯,您随意,我干了。”说罢,拿起桌上那摆着的白酒,直接就往旁边的玻璃杯里倒。
酒桌有酒桌的讲究,罚酒三杯要喝得一滴不剩,而且斟酒用的器皿绝对不能小,向领导敬酒就更要“诚心实意”,有多大的酒量,上桌就要摆出来,不管领导或上司喝不喝你敬的酒,这罚酒一定不能耍滑头。
今天的酒开的是茅台,度数极好,三大杯下去,王罗鲆的脸色立马开始红得吓人,却还是一脸笑意。
“看来王总是还没有喝人就已经开始醉了。这比赛又不是我举办的,你敬我干嘛?”张先生扫都没扫眼前的酒杯一眼,直接拿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只是,那眼角的冷笑却让全桌其他低头的老总们心头一颤,各个心底暗骂这个姓王的不懂看脸色。
“抱歉抱歉,我这不是一下子看到太多老总在这,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吗?冷小姐,请见谅,见谅啊。我诚心诚意向您赔礼道歉。”甭管冷云溪的年纪有多大,在这个圈子里谁的资产够厚,谁的腰板就够挺。张先生明摆着不肯接他的茬,王罗鲆也不是傻到连话都听不懂的白痴,赶紧又端起酒杯,迅速地敬起冷云溪来。
云溪右手的手指轻轻抵在桌布上,眼神浅浅地看着王罗鲆,“王总这酒是为了什么敬?罚酒也罚过了,说不出个名堂,还是不喝的好。”
王罗鲆端着酒杯的手一僵,环顾四周,发现这群前几日还称兄道友的人个个面色迟疑地看着冷云溪,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转头却是在擦脑际的汗珠。
王罗鲆的心没有来的一沉,忽然想起刚刚在医院里cina那恍惚见鬼了的表情,那一声回荡在消毒药水中的“你赶紧走,赶紧走”突然盘旋在脑门,他只觉得一股冰寒抵在胸口,上不得,下不来,吊着他一口气,几乎能立刻昏过去。
他心里惴惴,脑子却转得飞快:“如果没有冷小姐,压根不会有‘加时赛’,我们几个公司的艺人也没有这个福气参加比赛。现在比赛这么火,一定要谢谢你这个东道主。”他咬了咬牙,既然这几位都装着置身事外,他也不会蠢到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哪里有船翻了,让他一个人承受没顶之灾。
那几个假装不存在的老总们顿时瞪着眼睛,狠狠地看着他:“王总……。”
“闭嘴!”张先生“嘭”地一声扔掉手边的茶杯,茶渍泼了一地,顿时,整个房间,静若寒蝉。
几个恨不得将王罗鲆剥皮削骨的老总们木讷地转头,低声下气地朝张先生道:“您别生气,您别生气。”明明是因为这个王罗鲆做了不该做的事,却害他们也被莫名其妙牵扯进来,简直活剐了他的心都有了。
“王罗鲆是吧?”张先生站了起来,把玩着一只玉烟斗,眼神冷冷地扫向那个寒颤津津的人:“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全香港都知道。和我玩太极,你还不够格。说吧,这事,你想怎么了?”
“我,我不明白张先生什么意思。”王罗鲆面若死灰,僵硬地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是太难看,可脚已经开始不知不觉地往后开始退了。
张先生冷笑地看着他:“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倒是不知道,你王罗鲆竟然还是匹硬汉。可是,我这却向来有句话,叫‘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今天要是想横着出这道门,我绝对成全你!”
说手,右手一勾,慢条斯理地捏住他的喉咙。
四周顿时响起一阵紧张的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管是不是在圈子里混得,全香港有头面的人都知道,张先生不管在哪个道上都混得开,谁句难听话,就算奉为“活阎王”也不为过。他要真的想要这个王罗鲆三更死,任对方请来再大的靠山,香港这地界还真没人敢横得过他。
论煞气,这姓王的就算是多活几辈子也比不上,更别提心机手段。
眼看王罗鲆在张先生手里已经吓得进气少出气多了,其他几人哆嗦着看向坐在主位上一直没动的冷云溪,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恐惧。
圈内传闻章先生几乎已经要入股公司,却被这位冷云溪也拒绝了,若真的是这样,这两人觉不像看起来的和平共处。不管王罗鲆是不是能躲过这一劫,他们不被牵连才是最重要的。
“我,我只是想要还乔老一个人情,帮他一个忙,不,不是有意要坏了规矩的。”王罗鲆感觉到脖子上的手腕开始渐渐收紧,哪里还敢再绕圈子不承认,声嘶力竭地喊着,恨不得当场跪下。不管面子不面子,今天,张先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动他,已经明显存了心思不让他再能出现在这个圈子里了。
“你想帮忙?”张先生像是听到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你设计这场‘意外’为cina搏个名声,我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