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佳宜也有体会。在古琴这一方面,她很早就没有对手了。也就是三年前北方的大琴师过来过了下瘾,那还是自己没出全力,否则哪用得着三天三夜,好在,现如今总算是遇到相公,不再是曲高和寡了。
刘俏儿听了也是异彩连连,颇有触动的样子。、
梁山得意,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总导演还得是咱。
自己与乔佳宜新婚,这刘俏儿就登门拜访,安的是什么心不知道啊。
花月影也跟着来凑热闹,三个花一般的女人坐在一起,没有点掌控力,那跟在荆棘丛中有什么区别?
梁山心头此刻已经高唱《征服》,心道即便是乔佳宜,虽心中欣喜庆幸,毕竟才认识两日,心服口服完全佩服还不到这地步。花月影就更不用说了,挣脱了三世情丝,突破了元婴期感觉能在自己面前做自己主了,没门。还有这刘俏儿,到底是不是刺三,这就要观察。
“真是好。”刘俏儿感叹道。
乔佳宜也想说好,但是自家相公,却是说不出口。
“那人生第二重境界呢?”花月影问道。
梁山神色越发得意了,道:“商大家要唱一小曲,我才说。”
乔佳宜嘴角微翘,相公又发疯了。
乔佳宜开始有些摸清相公秉性脾气了。
花月影很想从裙中伸出莲足,一脚把这前相公给蹬了,见乔佳宜与刘俏儿两个望向自己,只得站起身,落落大方道:“那我就清唱一段。”
花月影几乎没有任何暂停,也没有清清嗓子,轻启朱唇就开唱。
乔佳宜是第一次听“良辰美景奈何天”,花月影声音一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感觉到麻酥酥的,一双好看的眼睛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这样的嗓音,这样的曲调,简直就是天上宫阙里的仙曲。
刘俏儿是第二次听,却依然在瞬间入神。
花月影只是清唱了一小段,身子一转,徐徐坐下,对梁山道:“我唱完了,梁先生该说第二重境界了吧。”
梁山深深凝视着花月影,缓缓说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就在一下,花月影芳心一颤,整个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当然,也有她刚刚从戏境里出来的缘故,但总的来说,梁山开口说的这句话重重地击在她的心房上。
乔佳宜与刘俏儿几乎同一时间陷入沉默,良久无声。
花月影心中此起彼伏,就好像平静的月影湖忽然掀起了巨浪一般。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当她毅然从花间堂出来在俗世挣扎,寻找突破机缘的时候,她心中对梁山的思念用这句话形容再恰当不过。
“为伊消得人憔悴。”花月影禁不住喃喃念出声来。
“何解?”刘俏儿还清醒,问道。
“很难说有个确切的解释,”梁山下意识甩甩头,有些回到昔日沙龙与美女聊人生谈文艺的调调,“大抵可以解释为为了某个目标,这目标可以说一个人。”说着,梁山目光炯炯,盯着刘俏儿,“譬如男人思念某一个女人,女人思念某一个男人,一直不可得,一直不能在一起。想尽办法,但是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刘俏儿闻言面色变了变,旋即微微扬起头,露出骄傲而晶莹的下巴,道:“哼,本宫才不会如此了。”
花月影心中一动,为伊消得人憔悴,固然可以是思念一个人,也可以解释为自己多年元婴期未突破之煎。
人心心念念想着某一物,某一目标,却不可得,自然就是这般心境。
第一重境界就是高手寂寞境界。第二重就是高手设定了一个更加不可触及的目标,不知道怎么才能达到。
“那么第三重境界呢?”乔佳宜忍不住问道。在乔佳宜心里,勉强把自己的琴艺定义为第一重境界。坦率地说,乔佳宜于琴艺也是有少许寂寞之情的,只是她不怎么会表达而已。
梁山笑嘻嘻地望着乔佳宜,道:“娘子,你知道的啊。”
“我知道?”乔佳宜檀口微张。
“再想想。”梁山提示道。
就在一刹那,乔佳宜就感觉脑海中电闪雷鸣,嘴张大,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梁山点点头。
就在一瞬间,乔佳宜就感觉整个身心都处于一种微颤当中,大脑一片空明。
不仅是她,花月影与刘俏儿都愣住了。准确地说,是定住了。
什么情况?就这么几句话,三个女人都进入不可思议的境地。
片刻之后,花月影率先醒过来,心中有所明悟。
刘俏儿幽幽叹道:“好句,这就是梁先生写给乔大家的?”
梁山点点头。
“难怪能夺得乔大家的芳心。”刘俏儿心道,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将没有参加诗会的兴致,因为梁山随口所念的,都是好到让人绝望的那种,再去听别人吟诗,简直就是味同嚼蜡。
“不知道梁先生可否完整地读一遍。”刘俏儿问道。
梁山看了看乔佳宜,朗朗读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火阑珊处。”
梁山语调抑扬顿挫,极富韵律,一次盗也是盗,多次也是盗,这会子梁山倒是脸皮厚了,彻底的拿来主义了。
能让三位美女望着自己微微有些崇拜,有些激动的样子,这就够了,梁山心头跃跃,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