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微笑点头,不免埋怨道:“你这孩子,人手不够也不来向娘讨,还要跑到外面接人救济。”
在路上她就料到会被起,舒眉陪笑道:“是这样的,叔祖太太说,原先那些人也是咱们这一支的,只是当初祖父回乡避祸时,留在那儿没带走的后代。算是完璧归赵了。”
“哦?!”郑氏甚觉惊讶,回望自己大儿子。因她是继室,为人不算精明,府里一些旧事,老人们未必给她说过。
齐屹在旁边证实:“是的,儿子曾听父亲提过,是永泰年间的事,当时差点被夺了爵。”
程婆子一进门,便来主子跟前禀报过。可此时亲眼看到他们一唱一和,高氏心里别说多恨了。
文展眉算你狠,在地下都埋半年了,还阴魂不散!让自己堂妹在她眼皮底下晃。那次怎么没摔死她?!
背地里高氏咬牙诅咒,面上却不露分毫,她强打起精神接过话题:“这敢情好,府里的世仆越来越少。前些天妾身正打算请示母亲,到庄子上再挑一些人,给竹韵苑派些好的过去呢?!”
高氏作为当家主母,全府上下仆役杂事自然都归她管。如今谈到竹韵苑缺人。她脸面上下不来,忙拿话挽回一些颜面。
舒眉忙站起道谢:“让嫂嫂操心了,相公经常不在府里,弟媳原没打算要太多人侍候的。此次出行走得匆忙,这才有些捉襟见肘……”
高氏装出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也难怪,弟妹陪嫁丫鬟少,加上四叔身边的青卉抬了房,是该补充些人手了。都怪嫂嫂疏忽,这杯酒给弟妹陪罪了。”说着,她将手边的杯子举起,一饮而尽。
舒眉注意到,提到“青卉”名字时,她故意顿了一下,朝座上的郑氏望了一眼。
听到她提起青卉,郑氏面上微僵。她不由想几年前,翠翘那丫头投缳自尽的事,她还没来得及跟小儿子提起抬妾之事。
听到这里,齐峻鼻子微蹙,一脸愧色站了起来,对郑氏拱手道:“母亲,府里没懂规矩的家生子了吗?青卉那丫头没上没下,不尊主母,儿子屋里不要那贱蹄子侍候。将人早早打发出去才好。”
说完,他瞥了妻子一眼。
舒眉装着低头喝汤,懒得搭理此事。齐峻面上微露失望之色。
高氏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看来这黑丫头倒有几分手腕。此番出行,短短不过二十日,竟然能将小叔哄得帮她说话,以前倒小瞧她了。
“青卉乃母亲院里出去的,怎会不敬主母?!弟妹不也抬举她了吗?四叔是不是误会了?”高氏一脸不信。
齐峻刚想将审她的情形说出来,转念间他又记起,雨润那日不是说,这不安份的贱蹄子跟丹露苑的丫鬟走得近。若自己这样说出来,岂不是打大嫂脸面?!遂将抖出来的念头给咽了回去。
齐屹眉头紧拧,给母亲递了个眼神。
郑氏猛然记起两天前,大儿子跟她提过的事,遂跟高氏说道:“他大嫂啊!他们四房的事,往后你就让他们自己作主吧!。峻儿大了,都娶媳妇了!以后终归是要分府出去另过的。舒娘年纪虽轻,现在也该学着打理家务了。这样吧!以后竹韵苑的事,你莫要插手,正好乐得轻松不是?!”
高氏刚要辩驳,齐屹咳了一声,沉声道:“府里规矩也该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