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他到底还是回来了。要知道。此时若是江南形势有变,他头顶的罪责可不轻。军国大事,岂能儿戏?!”舒眉一心为葛曜开脱,让文曙辉有些纳闷,他现在只想知道,在山上的时候,那人到底给女儿灌了什么mí_hún汤,让她转变得如此之快。接着,他又提醒道,“听为父一句话,这摊浑水不是咱们能蹚得起的,你还是莫要引火烧身了。”
文曙辉对此事的态度,让舒眉有些措手不及。
原先她以为,爹爹对葛曜印象不错,这次若能伸上缓手帮上一把,也是人之常情。况且,她只不过出来替那人作作证。
以为他没明白自己的话意,舒眉继续耐心解释道:“爹爹,您听女儿说。只要我们主动证明,葛将军此番回京,皆是因女儿找人给他递话,发现了有关他亲人的信息!那样的话,葛将军身上的罪责,会不会轻上许多?”
女儿的话,让文曙辉微微一怔,他随后确认道:“你的意思是……替他把责任揽过来?”
舒眉点了点头,解释道:“此前,云觉大师确有跟女儿提及过,有关端王爷托付的事。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葛将军恰巧回京了。”
“哦?!他到底缘何回京的?”显然,对葛曜突然出现的目的,文曙辉似乎更感兴趣。
从大舅兄口中得知这消息的一瞬间,他惊愕之余,对此人的好感倍增。
“这谁会知道?不过,当时女儿助大师提及他身世时,葛将军没半点恼怒之意。舒儿在想,或许,他并不介意认祖归宗。”舒眉的初衷,虽然是不想被人当成棋子,可因消息走露风声,最终拖累葛曜惹上了风波。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替对方解决这一麻烦。
女儿的话让文曙辉思忖良久,好一番斟酌之后,他出声提醒舒眉:“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最终肯定会呈报到陛下那儿去。若由你出面揽下这个责任,将来要是被人捅出来,岂不是犯下大忌?欺君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小罪!就算陛下有心维护你,只怕也不太容易平息政敌的攻讦。况且,你为了替他掩饰一次过失,让自己背上更大的风险,他要是知道了,应该也不会赞成的。没有他的配合,到时岂不是更容易露馅?”
舒眉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事情发展到现今这局面,其中也有她的责任。
如果不替葛曜做些什么,她良心上实在难安。
再说,此人孤身一人入京,不正好打消一些朝臣对他的猜忌吗?
在葛曜回京之前,恐怕朝廷中有不少大臣,担心他跟薛博远一样,占据南边的半壁江山自立,或者重新跟山东的邵家联合起来。
想通这一点。舒眉更加坚定信心,觉得这个风险值得她一冒。
她正要跟父亲说明这一点,没想到父亲身边的亲随前来禀报,说是施大舅前来造访。
舒眉只得从肆顺隼矗朝自己的院子的方向返回。
在路过儿子习武的小校场时。她不由停住了脚步。
在那儿,小葡萄骑在马背上,而尚剑一边牵着缰绳护住他,一边在旁边指点他的动作。
望着儿子略显笨拙的动作,舒眉索性找了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远远地暗中观看起来。
在尚剑的指导下,小家伙在围着场子走了几圈。掌握了几个稳住身形的基本动作后,他便开始嚷着师傅教他学会控马的技术。
对于大少爷的训练进程,尚剑并不是随便安排的。每一项基本步骤,他事先都要回宁国府。请两位爷的示下。念祖才刚刚学会骑在马背上行走,他哪敢擅作主张,拔苗助长地教他控马奔跑?!
是以,尚剑只得好言相劝,让他莫要急于求成。
于是。一边着急想早日练成的弟子。一边希望弟子稳打稳扎的师傅,几个回合过去,谁也不肯相让。最后,小葡萄有些急了,见他将手里的缰绳一甩,按住马鞍就要下来。
“大少爷,不是小的不想教您,实在是咱们齐府祖上有规矩,要一步步循序渐进地来,不能练个半吊子。如果基础打得不牢。国公爷和四爷知道了,责罚小的不说,若是少爷您将来出了什么事,小的实在难辞其咎。”见正面劝说行不通,尚剑把齐屹兄弟搬出来。
小葡萄哪里管那么多,当下就反驳道:“哪有那么严重?以前在南边的时候,舅舅和照哥哥就没练那么久,我怎么没见到他们出什么事?”
听他竟然拿龙椅上的那位举例,尚剑一时有些语塞。
见他拿不出其他理由了,小葡萄好不得意,他正准备乘胜追击,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莫要为难你尚师傅了,基础打得不牢,以后再是遇到危险,人家随便牵来一匹性子烈的马,你还没爬上去就被甩下来了,哪里还跑得快?!”
小葡萄和尚剑听到声音,不约而同地转过背来。
“娘亲,您什么时候来的?”见到是舒眉,小家伙忙示意尚剑把助他跳下来。
“儿子给娘亲请安!”来到母亲跟前,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从袖中取出帕子,舒眉替他擦了擦额角。
“娘亲,儿子又不当逃兵,哪里需要跑路。再说,我学会奔跑后,自然会多加练习,还要去驯服各式各样的烈马,哪里就停在那儿了?”以前在南边的时候,小葡萄缠着葛曜,听他讲了许多战场上的故事,当然知道骑术对于兵将的重要性。他现在着急练奔跑,就是想下次见到葛伯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