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事,就算郑氏不提,秦芷茹心里也是有数的。
聪儿身世真相一直被相公瞒着,齐府上下包括宁国公齐屹。均以为聪儿是齐家骨血。她也曾经好几次,听她那位大伯,提醒相公将孩子在族谱里上了名字。只不过,相公为了照顾舅父的情绪,一直拖着这桩事。
聪儿去不了沧州,她这当娘的,也不好主动提醒。
更何况,文家那女人回京后,齐峻更没什么心思办这事了。
今日郑氏重提此事,说不让秦芷茹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借婆母之力。将她娘俩送到沧州。到了族里。齐峻还能拦着不让她完成仪式?
只要跟齐峻拜了祖宗。得到族中长老认可,将来就是发生什么变故,她也是名正言顺的齐家媳妇。文家权势再大。只怕也没办法让齐峻休妻。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若舅父得知,她被齐峻带着完成了庙见,定会以为生米煮成了熟饭,只怕以后再也不会强求她回撷趣园了。
心里计议已定,秦芷茹便不再犹豫。只见她上前一步,朝郑氏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婆母安排,儿媳不敢不从。不过,相公并没让人跟去,媳妇若这样贸然前往。只怕……”
听出对方语气里似有所松动,郑氏心里微动,思忖一番后,她安慰秦芷茹道:“这方面芷娘不必担心,为娘自有安排。到时,为娘亲自送你过去的。”
秦芷茹等的就是这句话。郑氏既已安排妥当,她自然乐意顺水推舟。
自从那次在齐峻跟前被戳穿,她就开始度日如年。
在妙峰山休整的日子里,她想了许多,也为自己跟儿子的将来好生筹划了一番。
虽然舅父一直惦记让聪儿回苏门,可秦芷茹知道,若不是碰到特别的机遇,这种违背礼法的事,很难顺利完成。
就是过继,一般也得挑同宗同姓的,从未听说师弟断了嗣,要从师兄子嗣中挑一个去过继的。虽然自己身上有苏氏的血脉,从母系这边算起,聪儿跟苏家并非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郑氏婆媳各自的盘算,自然要瞒着齐屹兄弟。
因此,安排出行时,郑氏多留了个心眼。皆因她太了解大儿子的禀性了,知道齐屹若弄清弟妇此番出门的真正目的后,定会派人中途拦截。因此,这天出门时,她特意跟小儿媳一道出门。对外宣称,婆媳俩带着孩子到京郊的寺庙里进香。
※※※
第二日中午,芙姨娘才知道四房的母子,被郑氏带出京城。
对于她们一行人的离开,芙姨娘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她不是没听说过,郑氏自从那次被葛将军解救回来后,就不再随便出门了。
这次到底怎么啦?竟然出了京城?
“五姑奶奶没有跟去吗?”想起前些日子,郑氏请一些夫人太太过府做客,暗中打探葛将军的情形,芙姨娘并不认为,太夫人光顾着忙儿媳的事,会丢下她女儿的头等大事不理。
跪在地上的仆妇忙答道:“没说五姑奶奶出门了。”
芙姨娘略一沉吟,又追问道:“你们四夫人以前出门敬香,会不会邀上五姑奶奶?”
报信的仆妇想了一想,回道:“前几个月,四夫人经常出门,倒没见五姑奶奶跟去。不过,有时四夫人娘家妹子来做客时,她们倒是邀上五姑奶奶。”
听了这婆子的答复,芙姨娘陷入沉思。
自从她带着巍儿回京后,郑氏见她的脚腿好了,就越发不待见她。
原本还有一点面子情,如今连这点薄面都没有了。
若不是大爷齐屹时时问起他那兄弟,自己母子在荷风苑,就是哪天出了意外,怕都没有人知道。
起先,她还指望掌家秦芷茹得照拂一二。后来,许是秦氏觉察出她娘俩不受郑氏待见,因而对荷风苑也开始撒手不管了。
芙姨娘原本指着郑氏操心齐淑娆亲事的当口,搭一回顺风车,把儿子的亲事解决了。可是,大半年过去了,郑氏不仅没在府里设宴待客,来了访客也不叫她出去会客。
巍儿的亲事就这样无限制地搁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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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临时回来一趟后,齐峻再也没出现过。
宁国府倒也风平浪静,只是下人之间暗潮汹涌。尤其竹韵苑的丫鬟仆妇更是如此。大家纷纷猜测,四夫人从马上摔下来时。是不是把脑袋给摔坏了。
这日午歇时分,齐府西北角荷风苑的林子僻静处,有位婆子正躲在那儿训斥一丫鬟。
“你不要命了?!想动这个歪心思!你难道不知竹韵苑的位置,是给兰姑娘留的,就是想有所出息,也得等那女人进门再说,你抱这位的大腿有何用处?!”那位妇人气极败坏,教训的话语,像连珠炮似的,劈里叭拉朝对面年轻女子射去。
那名丫鬟却不以为意。解释道:“女儿听到四爷亲口对夫人说。不会动她正室的位置。毕竟有老国公爷的遗命。兰姑娘将来进门,也只会是姨娘的身份。女儿抢在前面,若是先怀上了。好歹也能站稳脚跟。要是有幸诞下子嗣,您老人家不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做梦去吧,你!”婆子的口水差点喷到她女儿脸上,继续说道,“丹露苑失掉多少孩子?你晓不晓得?要是大夫人容许别的孩子出世,哪会轮到今天?当心把你小命给送了。整日到四夫人跟前凑,哪天大夫人容不下了,你还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