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齐峻原本只是一名文弱书生呀!曾经被不知什么东西的怪物吓得卧床数日。能把他引诱到从戎的道路上,委实不简单。若是她没猜错,肯定是花了番功夫的。
也不知齐屹怎么想的,他弟弟又不能继承祖业,何必要从戎呢?为此,舒眉百思不得其解。
她正在那儿发着愣,便觉伤脚处传来一阵疼痛,舒眉忍不住抱怨出声:“轻点,轻点……敢情不是疼在你身上,搓揉起来没个轻重……”
晕黄的烛光下,男子猛然抬起头来,轻声问道:“真的很疼吗?都第几天了?”
舒眉忍不住咕哝道:“当然了!不信你拉伤试试!”
男人拧起眉头,说道:“这点小伤还没怎么着,就叫个不停。以为谁没伤过似的?告诉你吧!八岁时我从树丫上掉下来过,把脚骨都摔折了。在床上足足养了四五个月,都没你喊的那么夸张……”
齐峻忍不住挤兑她。
舒眉不甘示弱,跟他抬起扛来,笑着打趣他:“那是!既然敢到树上掏鸟窝,自然你已经有了挨揍的心理准备,那点伤算得了什么……”
齐峻倏地抬头,怔怔地望向妻子,见到她一张樱桃小嘴,自得其乐地在那儿一翕一合。他心里生出些许异样的情愫。
其实,他极爱听到从这张小嘴里冒出的话语,机灵百变又生动可爱。虽然大多时候,让他面子上下不来。
齐峻弯了弯唇角,叹道:“你这张嘴呀!”接着,便摇了摇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他重新把药酒倒在掌心,覆上她的玉足,慢慢地揉搓起来,嘴里却不忘解释:“是五妹的纸鸢挂在树上了,我爬上去帮她取的……”
接着,他难得地讲起自己童年的糗事,一开口便刹不住。
“那后来呢?是谁帮你做的急救?”舒眉忍不住探询道。
“大嫂!”齐峻一成亲便到了边关,当时爹爹管着西山大营的不在府里。祖母和母亲外出访客了,府里只有嫂子一个大人在。她亲自替我做了些急救措施,马上还派人到宫里,帮忙请来了御医。得亏拖救及时,才保住这两条腿。”
原来如此,舒眉默然,他们叔嫂感情好,还有这个缘故。
想来,高氏嫁进齐府之初,曾经还是努力过一阵的。怀春少女如愿以偿嫁给心上人,没谁会打一开头起,便要当那灭绝师太,存心将夫家关系弄一团乱糟。
见妻子半天都不出声,齐峻接着说道:“你也莫要怪我,总是维护大嫂和兰妹妹,是我欠她们的太多。若有对你不住的地方,看在为夫的面子上,能让的便让上几分。”
舒眉猛地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强压着愤怒,平静地问道:“若她们想取你媳妇的性命呢?该不该也要忍让三分?”
“怎么可能?”齐峻当即从床上跳了起来,“她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心地又善良,如何会……”
许多年以后,当男子再次回忆起这天晚上的谈话,心里的悔意让他恨不得将脑袋撞向旁边的柱子。
望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舒眉静静地坐在那儿,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看看她都摊上了些什么事?!
舒眉生平最怕遇到,那种恩怨纠缠不清的关系。偏偏眼前这男人,非要拉她搅入其中,两人一道堕入这阿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