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日耳曼侯爵也表示肯定,更的确皆大欢喜。
无房者今后有房可居,生活条件大幅改善,喜气洋洋,原有房者亦可小赚一笔,就比如瑞森和他身边的这位前同事。
只不过,他前同事竟犹不知足,几番来面摊堵瑞森,想从瑞森这政府工作人员身上打探一些所谓的小道消息,能多赚一点是一点,有些精明过头,更有些贪婪。
这让瑞森不由心生厌恶。
瑞森前几次一直更早来吃面就是为避开他,不想今早他也来得更早,终究是没避开。
看着他强装的淡然下掩饰不住的贪婪,瑞森内心不由愈发厌恶。
大难过后,老城区的市民们真大都有深刻反省,而其中又以心网的连接者们最深刻反省。
额外的大量信息,和来自心网的少量算力天然加持,让他们比任何人都能想得更深,也确都往往想得更深,看出近年的老城区之殇中,既有上层贪婪、自私、不顾下层死活的责任,也有他们自己贪婪、自私、只顾自己的责任。
他们骂上层在安逸中放纵、堕落,可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不仅冷眼旁观下层人民的抗议活动,还有些人助恶为虐,为黑恶势力提供情报,乃至是充当打手。
没压力就容易放纵、堕落这点,其实对所有人一样。
有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懒汉,有压力都照样放纵、堕落。
因此,所有心网连接者,不论男女老少,都不可避免地多少出现一些改变,每天都在往更克制、又更进取、也更团结的方向发展。
瑞森暗暗在内心冷哼一声:
呵,我这不仅没什么好消息,还尽是一些坏消息,说出来你可别怕得抱头鼠窜!
在老城区,改造人大赛的相关视频流到网上的其实是少数。
那些视频既关乎老城区安危,又有重大科研价值,受到严格管控。
而瑞森作为一名警官,自然能多看一些,自然比包括他这所谓前同事在内的所有普通市民都更了解局势的严重性。
现在,已连他们这些下级警官都能看出,改造人大赛不久便要出现大范围的、不可避免的失控。
瑞森内心真有些痛苦、恼怒和无奈,无奈许多人依旧像他的这位前同事一样没什么反省,不改过去的贪婪、自私,都不管老城区还没脱离危险。
可表面上,瑞森还是淡然回道:
“哦,我不准备搬,还住原来地方。我感觉那就挺好的!”
前同事当即双目一瞪,以为瑞森是不肯透底,加上早猜疑“瑞森之前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内心一下就忍不住感到恼怒异常。
向来胆小的他,对瑞森这样遵纪守法的警官,倒不怎么害怕。
只精明如他,却表面仍笑着,只状似绝不相信地说道:
“你开玩笑吧,这么大的便宜你不占啊!虽然新建的保障房面积不大,可位置都在内环,单价是咱们外环房子的三四倍,换了,就算面积小一半,都能挣好几十万!这样的大便宜你不占,你骗谁呀!哈哈,是不是?”
瑞森亦看出他内心阴暗的猜疑和恼怒,却还是只笑了笑,平静地反问道:
“但你想过没,为什么内环的房子会那么贵,最高能到十几万每平米,不仅远超外环,连上区的房子都比不过?”
前同事登时一惊,迟疑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这,这……”
瑞森脸上笑容更胜,自信满满地解释道:
“很显然,是因为在我们老城区,其实最贵的不是什么龙食或太阳合金,而是生命安全。而内环的房子卖的也既不是什么户型或配套设施,是生命安全!”
前同事登时大吃一惊,徒然醒悟似地说道:
“哦!”
瑞森则继续解释道:
“所以,等以后老城区治安情况彻底好转,老城区的房价也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离谱,特别是内环,迟早会降到和中环差不多。或者说内环和中环迟早会连成一片,变成新的、面积更大的内环,那像咱们这样原就在中环有80多平房子的人,又何苦费工夫去换那些还不到50平的救济房。那么小的房子,那得多难受啊!有什么便宜好占呀?”
瑞森的前同事立刻豁然开朗,跟着却又忍不住眉头一皱,有点不爽和不屑地说道:
“有便宜就占有什么不对,你不也是占了警察局无人可用的便宜,才一下成为警官的!”
他一直自认为是个聪明人,故其实很不爽一直混得不如自己、堪称凄凉的瑞森突然爬到自己头上,却只认为自己是时运不济,怨天尤人。
而瑞森也没回怼他什么“那难道让你这种胆小如鼠的人当警官”或“你有为老城区做过什么贡献吗”之类的。
瑞森的女儿正吵着要瑞森喂他吃面。
这看起来可能是由于座椅碗筷都正因救济房的施工而不停微微抖动,或小女孩还没学会怎么用云梦人的筷子。
可瑞森自己却知道,那其实是因女儿真无力拿起那两根轻飘飘的筷子。
就在前几天,瑞森终于有钱和有时间带女儿去顶区看医生,也终于知道,女儿之所以一直体弱多病,很可能就受准格莱曾经那饱含恶意的精神力影响。
小孩子在超人类面前,真是既格外敏感又格外脆弱。
瑞森心疼不已地给女儿喂面,而他的前同事也没再恶语相向。
想到本可进入后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