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一路问了好几个弟子,这才来到了大竹峰众人居住之所。
此处已经快到了云海边缘之处,四下寂静无声,只有淡淡云气不时被风携裹着飘向远方的黑暗。
而不知为何,此时这院中也是一点声息都没有,好像大竹峰众人都不在似的。
山间地夜晚还是比较凉的,她皱了皱眉抱紧了怀中的长剑,轻轻呼唤两声,却是依旧无人应答,她径直抬步迈了进去。
往里走了几步,这才听见略微的人声从最里面的厢房中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刚想上前问一下,不料却是“砰”地一声巨响,伴随着惊呼声,一道身影硬生生撞破木门,摔在了庭院之中。
这人方一落地,一口鲜血便染红了衣襟,却还想要挣扎着爬起来。
林灼略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
看着熟悉的脸庞,她心下无名之火突然涌现而出,上前想要扶起张小凡,却不料这老实地少年反而又挣扎着面朝厢房,跪了下来。
田不易矮胖的身影从厢房中缓缓走了出来,面色铁青地看着院中沉默跪着的张小凡。
几道身影也是从厢房中蜂拥而出,齐刷刷跪在了田不易身前,为首之人正是宋大仁,不过他此刻也是面色惨白,仿佛元气大伤地样子。
他张了张苍白的嘴唇,哀求道:“师父,我,咳咳,我…错都在我,您就饶过小师弟吧。”
田不易看着脚边跪着的一众弟子,最终却是将目光放在了林灼身上。
林灼面上表情变化了数次,先是愤怒,随后犹豫,最后握了握手中长剑,看了一眼跪伏着的倔强少年,心下微微叹了口气。
人家大竹峰内部的家事,自己若是参于进去,以田不易那臭脾气,只会觉得丢了面子,恼羞成怒下更是无法善了。
她抬手抱拳行了一礼,道:“见过田师叔,我来此地找小茶,有人看见它和大黄在一起。”
田不易听闻此言,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又看了一眼张小凡,转头便出了院门,也不知去哪里了。
一旁的苏茹美目流转之下看了林灼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赞叹道:“你做的不错。”
说罢又对着还跪在那边的大竹峰众人道:“别跪着了,小凡就交给你们照顾了,我去看看你们师父。”
宋大仁连忙答应,苏茹又对着林灼点了点头,道:“你自便即可。”
说罢便是轻叹一声,追着田不易而去了。
众人此时才舒了一口气,面面相觑之下缓缓站了起来,而与此同时,田灵儿默默从房中走了出来,径直越过众人走到了跪着的张小凡面前,抬手想要扶起他。
不料一旁的林灼却是抢先一步,一把将张小凡提溜了起来,田灵儿伸出的手一时间停滞在了半空。
林灼看着嘴角还冒着血沫的张小凡站都站不稳,竟然还冲着田灵儿笑了笑,不由得有些无语。
没有理会田灵儿,她将张小凡交给了宋大仁他们,看着他们将张小凡安顿在了床榻上,宋大仁这才转过来,对着一旁一位尖耳猴腮的青年道:“老六,咳咳…带林师妹去找找大黄。”
随后又对着林灼道:“林师妹,今日让你见笑了,你这就跟着老六去找大黄,我那会儿还看见它了,你那只宠物确实和它在一起的。”
不知为何,此时的宋大仁却是没了平日里那副傻傻的憨厚模样,在田不易和苏茹不在的时候,竟然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林灼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张小凡,却见他虽然躺在床上,连动一下都困难,眼神却还是落在角落中站着的田灵儿身上。
上前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又看了角落的田灵儿一眼,道:“骚年,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丢下这么一句无头无尾的话之后,她便跟着那青年出了房门。
方一出房门,这青年便轻轻舒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呢喃道:“吓死我了。”
这才在林灼好笑的目光中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林师妹,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杜,叫…”
不料话还没说完,便被林灼挥手打断了,她轻笑一声,道:“我知道你,大竹峰的杜必书杜师兄么,你那几颗骰子近两日来可是传遍了青云门呢。”
杜必书老脸微红,道:“嘿嘿…见笑,见笑,林师妹才是风采无双,传遍了青云门上下。”
这人却是一个自来熟,没两句话便和林灼熟络了起来,眉飞色舞之下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道:“对了,林师妹,要不咱们打个赌?”
林灼看着他一提到打赌便双眼放光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道:“好啊,打什么赌。”
杜必书闻言大喜,连忙道:“你说你说,你说打什么赌,我们就赌什么。”
林灼沉吟了一下,道:“那咋们就赌田师叔今日是真的生气,还是假的生气。”
说罢便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丢给杜必书道:“我的赌注便是这瓶河阳城山海苑的‘清灵果酒’。”
杜必书闻言面色微惊,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轻轻拧开瓶塞,放在鼻端闻了闻,顿时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来。
不料它也只是闻了闻,便又塞好瓶塞将玉瓶还给了林灼,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可是在师娘面前发过誓不能再赌博的,没赌注那就是打赌,不算赌博,有了赌注可就不一样了,不行不行。”
林灼看着他夸张的表情和努力说服自己抵抗诱惑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