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锋心里一动,迅速看向一直站在花见香身后文文静静的陆灵娟,见她那并不是很出众的容色,此刻居然有一种凛然不容欺侮之庄严,充满灵气的眼睛也俱皆是正气令人不敢逼视,顿时眉宇一轩,暗自点头。
虽然王越锋,甚至曾对陆灵娟说过嫁进王家之后,不讲理的事不用听花见香的,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尊师重道之人,也希望此时花见香的弟子当中能有一个出色的站出来为花见香分辨。陆灵娟现在出来,正符合他的期望。
更何况,陆灵娟还是他的未婚妻.自己的女人有如此胆气和勇气,王越锋自是高兴!
乌克森和汪成高也眼睛一亮,意外而略有些期待地转向这个曾经让他俩暗暗赞赏的少女。
“哼,怎么,小师妹今日是见我与姑姑闹翻了,索性也不装乖巧了?”对于一向逆来顺受不发脾气的陆灵娟突然开口,兰师姐眼中同样有讶异,但马上就讥讽道。
“兰师姐,徒不言师过,何况师父并不曾欠你什么!你这样对师父,实在太让师父伤心,让我等寒心!‘陆灵娟缓缓地道:“当年你爹娘为救师父而遇难,并非师父本意,而且师父已经为此内疚了一辈子,恕师妹我说句难听的话,兄妹之间,本就应该互相扶持,若是大难当前,当兄长的只顾着自己,不护着妹子,这样的兄长不要也罢!”
这“不要”两字。说得极其决然,听得兰师姐的脸色顿时微变,而花见香的身子也终于意外地一僵,随后脑袋微偏,惊讶地想看向这个自己最欣赏并寄予厚望的关门弟子,只是最终,还是没有完全偏过身来,但泪光微闪的老眼中已透出几分愧疚和感激。
陆灵娟又继续寒着脸盯着兰师姐:“师父一直感念当年大师伯和大师娘的救命之恩,这些年来才对你有如亲女。事事呵护,极少厉言疾色地打骂,有什么好东西也是可着你和三师兄先,然后才是我们众多师兄妹按辈份排,你扪心自问。师妹我可有半句虚言?”
面对陆灵娟那直指人心的清亮威严目光,兰师姐稍有些心虚的目光闪躲,但马上又气足起来:“哼!那又怎么样?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嫁一个好人家,吃穿不愁,有人怜爱,可是姑姑在这一点上有多严厉。你心里也很清楚!”
“你入门也有三年,可曾见她对那些来访的青年才俊有过几分好颜色?家境好的,她认为对方花心!才华出众的,她又认为对方脾气太差!我和你四师姐的终身。就是这样被耽误,以致于拖到现在还未嫁人!以前的大师兄和二师兄也就罢了,成家得早,不必考虑。但三师兄为人敦厚,既然姑姑一心为我好。为何从未想过要让我俩在一起?”
一直没有吱声的三师兄顿时被数道打量的目光看得脸色蓦地涨红,却又喃喃地没有吱声。
面对兰师姐眼中的怨恨,陆灵娟叹息一声,充满逼视的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可惜和失望:“兰师姐,你口口声声拿你爹娘的过世来责问师父,那小妹我问你,大师伯和大师娘的灵牌这些年来就摆在静苑小祠,你除了年节日和他们每年的生祭日,在师父的提醒下磕过响头上过香外,可曾真的认真打扫过他们的灵牌?没有吧?一次都没有!”
兰师姐顿时一怔,随后不自然地偏过头去:“这些自有师父打理,我只需要尽子女的孝道按时上香即可……。”
陆灵娟却是摇头:“你从未在这方面上过心,所以,你也从未发现,大师伯的灵牌之下,有一道花家祖训,上面写得很清楚,姑表、姨表之间,不准互相通婚!所以,师父虽然一直很宠爱你,却不敢越过这条祖训,把你许配给三师兄!”
“啊……?”兰师姐顿时怔住。她曾经私下里为此而埋怨过花见香不知多少次,总以为是花见香太自私,一心想为亲生儿子找个好亲家,看不起她这个孤苦而无父无母的侄女,却不曾想,真相会是这样的理由!
“没错!兰师妹,花家确实有这条祖训,所以,为兄始终把你当成妹妹,亲妹妹,从不曾动过其他心思!”老诚的三师兄惊讶地看看陆灵娟,随后点头证实了这一点,脸上已露出几分轻松、感激之色。
王越锋也同样有些意外,随后便释然。前世,中国不是同样明文有此规定?就是怕这样的近亲通婚会生下畸形后代。
其他在场之人则个个对兰师姐的吱唔而缓缓摇头,目现不屑和鄙薄。身为子女,连这点打扫的功夫都不肯去做,其所谓的孝心又有几分真诚?也难怪一和花见香发生争执,就迫不及待地叛出师门,着实凉薄无情!
“可……就算三师兄和我不成,但其他清河郡那些和我年龄相仿的青年才俊呢?以姑姑在清河郡灵药士中的名气,完全可以趁着那些贵族和同贵族家中的主母喜欢交流炼药术的机会,适当地与她们结交,顺替我和四师妹务色合意的夫婿人选,可姑姑她从未这样做!”兰师姐眼中有少许的后悔,但马上就强自反驳:“她自己不耐约束,清高自许,看不起那些俗物,便连这样的机会都不肯为我们争取!她这不是自私自利,又是什么?难道以清河郡这么大的地方,还找不出一个能和我俩相守的男人?还不是那些主母不愿意有她这样不近人情的姻亲!”
花见香的老脸激烈地颤抖了两下,死死地盯着自己眼前的地面,眼眶中已经有掩不住的泪光闪动,导致视线一片模糊,只是一直强忍着不肯落下。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