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杰很希望身为第三大股东的端木夫人先表个态,但他知道,我就是故意抢在端木夫人表明立场之前,逼他先做出选择的。
张明杰吃不准,我是在诈唬他,死也要拉他作个伴?还是在试探他,其实老墨与端木夫人早已达成了共识,此刻不过是在考验他的诚心?
人的依赖性是绝对的存在,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是坚强还是懦弱,你是聪明绝顶还是蠢笨之极.所以,在面临自己无法扭转的逆境时,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的去寻求帮助,一如此刻的张明杰,本能的望向张力。
张力显然已经重新估算过形势,看着脸裹的像粽子,光着脚丫子便从医院里跑回来的端木流水,即便谨慎如他,也不相信这是我们与端木夫人合作的一台戏,于是板着脸对儿子说道:“明杰,我知道你与小楚、菲儿、程秀私下里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你很想支持他们,但我平时是怎样对你说的,现在还要怎样对你说——公与私,是必须要区分清楚的,离开这个会议室,你们是朋友,但坐在这个会议室里,你们就只是同事,在这里,没有友情、亲情,只有公司的发展与公司的利益!你的任何决定,代表的都不应该是你自己,而是那些因为相信你,才让你坐在现在这个位子上的人!”
张力即是提醒张明杰,也是在拐弯抹角的损老墨公私不分.就是不知道他意到了没有,这话其实连端木夫人也一起骂进去了,她若公私分明,她此刻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墨菲与流苏对张明杰的厌恶和对苍蝇臭虫的厌恶是基本可以划等号的,也许犹有过之,听张力居然用了‘朋友’,而且还是‘很好的朋友’这个词,险些忍不住当即反驳纠正,好在龙珊对这两个丫头的脾气十分了解,用眼神强迫着她们俩不得不淡定。
张力对墨菲的评价,完全可以套用在张明杰身上——纵然他‘才华横溢天赋过人,毕竟年纪尚浅经历的太少’,一些至关重要的大的决定,他终究欠缺了一点自信,这就是我与他、我与墨菲、草根小人物与公主少爷们比较时,唯一的优势所在——他们有所依赖,看得见依赖,而我,什么都没有,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从来都是一个人在没头没脑的碰运气,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依赖,是最奢侈的东西。
“楚少,站在个人立场,我真的、真的希望这样的机会可以是你的,但是.大家都是本着公司的利益出发,绝不是有意的针对你.”
张明杰像他父亲一样圆滑世故,刻意强调个人立场与公司立场的不同,来淡化他出尔反尔背叛于我的卑劣行径,可这话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呵呵,个人立场,公司立场.张少,你好像忘记了我们握手时彼此的承诺,但我为此得到了你确切的回答,咱们果然不适合做朋友。”
张明杰表情一窒,当初我俩一拍即合,是交易,不是友谊,所以我们之间从始至终就只有彼此的承诺而不存在他所谓的友谊,他的个人立场又是怎么来的?
但此刻我与墨家败局已定,他也不在乎我是否看透他了。
我灵机一动,又补充了一句,“你和柳公子,果然是一类人。”
张明杰眼中先是一惊,旋即是喜,我明明是损他,他却颇为欣慰,我装作没看到,对端木夫人道:“现在夫人可以表态了。”
端木流水道:“菲儿应该弃权就是我提出来的,我当然支持。”
“没人问你,”我毫不客气的揶揄道:“你表态算数的话,墨董还用问夫人的意见吗?人们常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本来不信,可看见你,真是不得不信了。”
众人赞同他的提议,并不代表他有智慧,所拥有人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但不是所有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的都是聪明人,尤其张派,估计没有几个人肚子里不在笑端木流水是个蠢蛋,被当做枪使去开罪老墨还不知不觉并洋洋得意,中立派的人苦于不好意思提醒他,都替他羞耻害臊,所以听我如此贬低他,倒是深以为然者居多。
端木流水再白痴,别人眼中的笑意、怜悯、惋惜他还是看得懂的,登时恼羞成怒,“姓楚的,你敢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我也敢,但我一嫌累二没那份陪你拌嘴的心情,有一句话说的好,宁与智者打架,不与傻蛋说话。”
“**才是傻蛋!”
“我是傻蛋,但是现在这里认为我是傻蛋的,比认为你是傻蛋的少两个,所以说,还是你更傻一些。”
端木流水啐道:“胡说八道!”
“事实胜于雄辩。”
端木夫人忽然插口道:“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认为你傻的,比认为他傻的,少两个?这真的是事实,真的难以辩驳吗?”
我对端木夫人没有任何了解,但从她说话时众人的反应中却可以肯定,她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话、好奇心旺盛的女人,所以,她此刻发问,即便是替儿子遮羞跟我叫板,众人仍是一脸惊讶,可见,这并不是端木夫人一贯处事的风格。
无知者无畏,我不了解她,所以我不怕她,笑道:“这里所有人都认为他傻蛋,但流苏和菲菲却不会认为我是傻蛋,难道不是认为他傻的人更多一些吗?”
端木夫人转望流苏墨菲,流苏已经忍不住失笑,墨菲虽然强忍着,但嘴角却在抖,龙珊干脆扭过头去,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端木流水的脸上纵是包裹着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