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耿凌的部下知道事情危急,不敢怠慢,背着包袱,怀揣着密信,一路上风餐露宿,昼夜不歇,急往任城赶去。
他这般赶路,非但自己承受不住,累的座下之马也瘦骨嶙峋,一到任城便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白绕拿到密信,好奇的打开来看,这一看,却也是大惊失色,又怒极攻心,连吸好几口气才稳住情绪。
徐和这一降,对黄巾军可谓是致命的打击!
五万兵马,五万兵马,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岂有此理!
他急忙叫来部下:快,快去把余将军给请回来!
部下犹豫道:余将军正在猛攻泰山,大军临阵
照我说的话去做!
白绕满面怒容,耐心全无,喝退了部下,便拿着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倒背如流,他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等白绕的部下赶到余毒军中的时候,余毒正坐在营帐里和几个副将商议明日的攻防事宜。
听到白绕急招,不禁一头雾水,朝部下问道:他可曾说出了什么事?
部下道:小的不知,只知道东平耿凌给白大人送来了一封书信,白大人看过之后,怒不可遏,命小人即刻前来请将军回去!
哦?竟有此事?
余毒和几位副将面面相觑,都猜不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白绕不是那等冲动鲁莽之人,他既然急招,必定是任城出了什么问题。
那可是他们的大本营,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当夜,他便与副将把军中事务交代一清,带上几十随从,其上快马,一路赶回了任城。
到了府上,他连口水也顾不上喝,就急急忙忙找到了白绕。
你看看这信。
余毒皱着眉头,疑惑的打开那封书信,待看完之后,也是面红耳赤,砰的一声,将信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唾骂道:徐和小儿,误我大事!
白绕已经生了一下午一晚上的气,该气的都气完了,此时比余毒冷静了几分,便道:现在骂徐和也无济于事,你且说说,我们该当如何?
形势危急,刘辨很快就会率领大军拿下东平,届时,黄巾军必然接连首创。
唇亡齿寒,他们的好日子也不会远了。
如今泰山未破,万一我们攻打泰山的时候,刘辨带着大军赶到,与泰山兵将里应外合,我们恐怕插翅难飞,张燕就是最好的例子!余兄,是战还是降,必须得拿个主意了。
若要投降,他们便可立即派人修书送给刘辨,主动投诚,或还可保住一条小命。
若要战,就得放弃攻打泰山,免得到时被人两面夹攻,难以抽身。
余毒一拳头捶在桌子上,竟生生将厚重的桌面捶出一条裂纹。
不能投降!青州州牧、郡守被我们杀了一个底朝天,只剩下孔融龟缩北海,形势于我们大好,为何要投降?
白绕闻言喜道:我亦是这般做想!咱们好不容易做上了黄巾首领,麾下拥兵数万,粮草齐备,若要投降,不但过去的努力一朝白费,这颗脑袋还得悬在别人的裤腰带上,倒还不如战个痛快!
英雄所见略同,两人不禁对视一眼,都从惊怒之中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一笑。
拿定了主意,就得迅速想出方案,不然空有一腔热血,到时候白白送死也不是什么英雄美事。
两人研究着地图,神思凝重。
白绕道:如今公孙瓒正在进攻冀州,势如破竹,就连刘辨都只能避其锋芒,不敢回司州和他一较高下。余兄,我们不如投靠公孙瓒如何?
余毒摇头道:当初公孙瓒入守青州,我们可没少和他交锋,恐怕已经得罪了他,他怎么还会愿意和我们合作?
哎,余兄,大战当前,彼此立场不同,这交锋是难免的。公孙瓒此人志在天下,若连这么一点容人之心都没有,他又怎么能拥有如今的势力,能和刘辨抗衡?
余毒听闻此言,也觉得有道理,更何况他也早有耳闻,这个公孙瓒早就收编了不少黄巾军的人马。
他和白绕带着大军前去,对公孙瓒是个不小的助力,只要他不傻,就应当摒弃前嫌,好生欢迎他们。
那我们事不宜迟,我立刻着人给公孙瓒送信,看看他的意思。
白绕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耿凌那边该当如何?
余毒冷哼一声:耿凌愚钝,手下更无一员猛将,要他何用?不必管他!
况且此刻他们自己都打算撂挑子投奔公孙瓒去了,哪还顾得上救助别人?
白绕思考片刻,却道:余兄此言差矣,耿凌势力虽薄弱,但好歹也立下过一些战功。与其就这么白白丢了,倒不如利用一番,发挥他们最后的价值。
余毒奇道:哦?如何利用?
白绕勾唇一笑,凑近余毒,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番,余毒立即抚掌大笑:妙,妙啊!白兄,你当真足智多谋,深谋远虑啊!
白绕摇头笑道:哪里哪里,余兄谬赞。
此时,来给白绕送信的耿凌部下刚刚吃了一顿热饭,躺在柴房中的竹席子上呼呼大睡。
第二日一觉醒来,便有人端着饭菜伺候他吃了,又拿出一个包袱和一封书信道:这是我们白大人给耿大人的回信。辛苦你了,再跑一趟。白大人已为你备好水粮和骏马,正在外等候呢。
那部下闻言不敢耽搁,揣好了书信出来,与白绕行了一礼,便骑上骏马离开了任城。
他前脚刚走,另有一骑也狂奔而去,踏上了和他相反的方向,正是余毒派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