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仙侠修真>唐上烟雨>第63章除新
笑,为了生意做出解释。

“这位大哥,你是洛阳人么?这都年关了,快去和亲人团聚吧。”方霖撺掇净因多买几个花灯,为他积攒钱财,助他回家团圆。

“我呀,是突厥人,早年随父辈迁居河套,而今定居洛阳,从放牛牧马的生活踏进了麦田里,呵呵,我娘子是汉化鲜卑人,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这位小娘子或许是外来人,你可不知,在洛阳城有多少胡族人,安居乐业,扎根大唐。”那魁梧大汉生的络腮胡子,说话嗡声嗡气,原来竟是胡人,可方霖分明看见,说起大唐时,魁梧大汉面带笑意,言语自豪,满心的归服感。

此刻从街上望去,果然在洛阳城中,汉人不是全部,各色服饰的胡人都有,有头戴高纶,身披兽皮的回纥人,有头顶斗笠,身穿周衣的高句丽人,甚至有胡须盘盘,碧眼罗圈的黑衣大食商人,在此处倒卖葱岭以西特有的精美器具。各色各样的人融合在一起,汇聚成了东都洛阳行歌勒马,络绎不绝的热闹景象。

方霖不禁感慨万千,昭武九姓,铁勒,回纥,突厥,吐蕃,安西四镇,碎叶、龟兹、于阗、疏勒,辽东的室韦,靺鞨,高句丽,新罗,西南的南诏,这么多胡人,这么多姓氏,皆对大唐趋之若鹜,视长安与洛阳为天下正都,以身为大唐子民而自豪。这不仅是自“天可汗”太宗皇帝开始,金戈铁马,征伐天下立下的赫赫威名所引,也是从洛阳至长安,至安西,至黑衣大食,至拂菻(东罗马帝国)这条绵延数百年不曾断绝,越发生机勃勃的丝绸之路所致。

方霖自小生活在祁连山上,那条登高可望青藏高原,俯身可瞰河西谷底的独特山脉,被大唐陇右道,吐蕃国夹在中间的必争之地,方霖终日足不出户,很长时间内,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归属于哪一片土地,自己究竟是唐人,亦或是吐蕃人,西域人,亦或是局外人,不属于任何国土,不属于何处。

虽然李枺绫自小给她灌输“日月所照,江河所至,尽皆汉土”这句汉宣帝刘病已的霸气名言,“元嘉北伐,克复中原”的魏晋风骨思想,卫国公李靖“攻克定襄,威振北狄”,一雪渭水之畔,与突厥结盟之耻的光辉事迹。但方霖毕竟终日深居祁连山,与三清画像常伴,如何能真正将中原王朝汉人的荣辱与自身以共。

直至李枺绫遣她下山,历经剑南道,白帝城的艰难坎坷,深入庐山坐忘谷,感悟阮嗣宗的生平,结识陆远,尝遍江南水乡的烟雨画雾,来到扬州,结识才女苏暖暖,与她饮酒赋诗,畅谈王杨卢骆,大唐诗文,来到洛阳,过中原人的除夕,守岁年,看花灯,才终于在内心之中埋下身为大唐子民的种子。

这颗种子一旦种下,便生根发芽,再也无法拔掉,一种浓郁的家国之情,如丹田之中微弱而又昂扬的岁星相力一般,开始在方霖十七岁的心中点燃,虽然微弱,不着痕迹,但却如星星之火,势可燎原,无法扑灭。

“那是什么?”苏暖暖突兀指着城南走来的一群人,向卖花灯的魁梧大汉问道。

那一群人约有二三十个,敲锣打鼓,震耳欲聋,向这个方向缓缓行来,众多洛阳城民给他们让路,方霖看见,有一些身形瘦小,不过五尺的小人,应是孩童,身穿红黑相间的衣服,头戴狰狞面具,手舞足蹈过来。在孩童中间,有一成年人,身材高挑,穿着类似的衣服和面具,做着与孩童们不一样的舞姿,似乎此人是一位领舞者,而孩童们伴舞,领舞者腰间绑着一架五寸小鼓,领舞者一边舞蹈,一边敲鼓,孩童们尽皆手持钹镲,跟随领舞者的节奏敲击,之前二人在院内听见的锣鼓声便是他们传来。

“那些啊,他们叫做‘傩队’,那为首的领舞者,叫做‘方相氏’,一些孩童是伴舞的‘执事’,是一种祛瘟疫,避邪害的仪式,据说传自南方吧,连洛阳城里也有了,起初我初到中原的时候,也不懂,被他们吓了一跳。”魁梧大汉向她二人解释道。

“金吾除夜进傩名,画裤朱衣四队行。院院烧灯如白日,沉香火底坐吹笙。”苏暖暖沉吟道:“原来这便是傩,我在扬州从来没有见到过,只曾听说过。”

“傩也是元正时节才有,非是身处二都,恐怕难见,小娘子没见过实属正常。”魁梧大汉笑呵呵,遇到两个好心女子,买了他好几盏花灯,便与她们多聊了一会儿。

傩队从霖暖酒铺台前路过,路过方霖与苏暖暖身前,向二女撒了一把花生果皮,惊得二女一阵尖叫,惊的洛阳才子向此处驻足观看,而后傩队向城北而去,锣鼓喧天,似乎真的为洛阳祛除邪恶,送来祝福,一路让诸多洛阳城百姓拍手叫好。

苏暖暖倚在方霖身上,挽住她的手,脑袋靠在方霖肩头,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一壶酒,不过是淡淡的清酒,而且温了许久,暖洋洋的,苏暖暖自己喝一口,又送到方霖唇边喂她喝,不住呓语道:

“霖儿妹妹,洛水扶桑,洛阳城郭,这么美的地方,你便不要走了罢,与我一同卖酒过日子,什么长安右补阙,什么邺城大琴殿,统统忘却了罢,就当是…过眼云烟罢了。”

苏暖暖语气平和,边说边笑,手里却是动作不断,将方霖的发鬟盘成一个圈,又展开。方霖一时分辨不出,苏暖暖是真有此意,还是随口为之,不禁心绪如麻,不知作何回答。

左右待在酒铺子里也没意思了,二女便携手向城心走去,见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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