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来接受“就业指导”,结果,却挨了一通训。苏妮母女两从张蓝姐姐家出来的时候,苏妮妈妈的脸色,便从起初登门的客套微笑、到被哄乐的开怀、到聊着聊着越变越尴尬的“面部抽筋式上扬”,到现在的,终于下沉。
尽管,张蓝姐姐叹息完那一句“但愿到时候,招聘门槛,还是同现在一样,只要大专就可以”之后,又缓和了口气的,说了些软和话。
什么,“不过说起来,小姑娘工作还是好找的,也不是非要往教育系统里钻。当幼教,无非是图个稳定。不求这个的话,在江上市,想养活自己有什么难的?主要是肯不肯干。”
什么,“那这半年,妮妮你就一边考证,一边找点其他事情吧。幼教证么,就当多个储备好了。万一以后,你条件够格了呢?是伐?”
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意思,不论是苏妮还是她妈,都听得出来,那即是拒绝帮忙、将她们往外赶了。
所以,苏妮妈妈又略坐坐后,便起身告了辞。
临出门,张蓝还硬是将她们带来的礼物,强还给了她们。苏妮妈妈跟她从客厅,一路推过来、推过去的,直到了外头、楼梯口。
最终,张蓝收了一箱相对便宜的有机牛奶,和一包进口的零食。把较贵的西洋参礼盒、燕窝礼盒,以及阿胶礼盒,全塞了回去。
跟着又像来时迎接那般,殷勤热络的,直目送苏妮母女背影消失,这才返身,关上了门。
她在苏妮母女听不见的门内,嘀咕了一句:“这个舒兰娟(苏妮妈妈名),拆迁了那么久,还是一股子乡下人作派,谁如今送礼,还直接拎大包小包的?”
“切”了一声,将手里的牛奶和零食,随意的往墙角边一放,便去做其他事情,不提。
而走出张蓝家小区的苏妮母女,手里提着贵价的礼物,表情,全都是不悦。
苏妮回忆的是张蓝前后的态度,觉得这个人变脸跟翻书一样,为人又如此圆滑、如此世故,实在是个可怕的角色。自己尚未踏上社会,不谙世事、不通人情,在校时,尚且读不透身边同龄人们的心思,更何况是她?!
而且听她言语,真要任她替自己安排工作,那之后自己的感情,就少不得也要由她来参与。这种被拿捏的感觉,实在也是不好。
伊菱被周家栋“掌控”的真实案例,就摆在眼前。跟人“斗”了一场,伊菱最终,又得了什么好下场呢?还不是惨败归来?把自己搭进去不说,现在是连“分手”真相,都不敢跟家里人提!
这种吃了亏,还要和血吞,被玩弄了,还要被长久影响的包袱,又有几个人敢背?
苏妮不得不思虑。她在学校,是吃过亏的人呢!
今天,伊菱失去的,是她的第一次。明天,苏妮要真的受了张蓝的“帮”,她又会失去什么呢?
这些在社会上“混”了许久的“油子”,他们在想什么?他们要得到什么?他们弯弯绕绕、整那么多花花肠子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苏妮一概,不知!
所以,苏妮的面色,是凝重的。
苏妮妈妈的心情,也一样沉重!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连礼都送不出去的耻辱——是的,耻辱!
身为长辈,她不顾颜面的,求到了晚辈跟前,没有指望人家多么的“以礼相待”,毕竟今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去“服低做小”的。
却也万万没料到,会受到这样的一通“教育”与“驳回”!
苏妮妈妈虽只是个食品厂女工,身份卑微、层次低下,可她自恃出社会以来,因她为人本分、做事勤快,在工厂里,不多拿一针一线,故而站得端、坐得直!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面,她确是从未被人如此当面锣、对面鼓的一通“激”的!
什么“哎哟,姨……哪有临了了,才跑来通知的?”
什么“你得看清形势的呀!”
什么“基本的规矩,我们得守,是不是?!”
所有的言语,不都是在指责,她这个当长辈的,脑子拎不清,连事儿都不会办嘛?!
当然,最后的那一些推托之辞,就更令人难堪了。苏妮妈只觉……丢脸到了极点!
自己女儿考不上专升本的事,亲族内,是都知道了。过了今天,跑到张蓝家,吃了一鼻子灰的事儿,恐怕,这消息,也将不径而走。
那到时候,别人要怎么看待自己女儿?
很多时候,在当爸妈的心里,自己嫌弃自己孩子不争气,那都是无所谓、受得住的。可临到别人也来嫌弃,那就不是当父母的,能承受的了。
所以苏妮妈妈越往前走,脸色越阴沉。本来当马路上,大庭广众的,要冲自己女儿发火,实在也是很难看的事情。有什么,不能回家说吗?关了门,就是骂也骂得、打也打得,何苦非要把“家丑”外扬?
可,苏妮妈妈被下了一通的面子,愈往里想、愈生气!步行到地铁口时,终是忍不住的,爆发了出来,停住脚步,就对苏妮下通牒:“你明天就给我死出去找工作!下个月一定要给我把工作定下来!”
苏妮都惊呆了!挽着她妈妈胳膊的手,慢慢松开,她睁着无辜的大圆眼,道:“妈妈,你干嘛呀,发这么大火?是觉得我让你没面子了吗?还是被人说了几句,脸上挂不住?
我本来就觉得,她说的没错呀,在偌大的江上市,我想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并不难。我不图什么稳定,如果一个地方非要用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