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说的是假设,那日杨兄提起北方战事,所以李某就这么随口一说,但此事真要好好的想一想。”
其实,李彦是有意提醒杨若冰。
对于殿试,李彦还是很重视的,因为站在朝堂上,面对文武百官,可无人能替他回答策论。
所以,这些日子,李彦看似嘻嘻哈哈的,实则想了很多。
他与烟老爷子学到很多东西,对朝廷的官员,甚至是皇上赵佶都有很深的了解。
综合各种因素,李彦推测此次策论,很有可能就是即将要发生的联金抗辽事件。
“燕山自古以来便是吾中原土地,此仗可打,而且是非打不可!”杨若冰义愤填膺道。
“好!”
李彦拍了拍他肩膀,向府外走去。
站在府门口,对远处“趴活”的人力车夫招招手,车夫知道来活了,开心的跑过来。
这些车夫是范二从周边州县招来的穷苦人,所以并不认识李彦。
要说管理能力,范二绝对是个人才,但是分管的太多了,难免会出现疏忽,看来还需要招贤纳士才行啊。
耿大不知何时出现在李彦身后,关心道:“大人出去怎不带上宋三?”
“哦,耿大哥,没事,在京都里可没人敢乱来,三五个路口便有武侯班房,安全的很。”李彦坐在车上,笑道。
“大官人要去哪?”车夫恭敬道。
“金环街。”
“李贼,别走!”
李彦一拍脑门,对车夫道:“快走,快走。”
车夫不明所以,但谁给钱听谁的,穷苦人身体好,拽起人力车狂奔。
怎料,那李浚虽然瘸了一条腿,但跑的却不慢,也是因为在柴府干体力活锻炼出来了,扒着车沿开始拉扯李彦的衣服,企图把李彦拽下车。
车座只有那么大,李彦无处可躲,浅色的面料被摸出好些黑手印,火气登时窜上头顶,举着拳头呵斥道:“你在碰我一下,我就打你!”
果然奏效,李浚收敛很多,只是嘴里还叽叽歪歪的骂个不停,好似能把李彦骂死一般,乐此不疲。
人力车停在一座粉楼门口,有龟奴笑脸相迎,帮李彦结算车费,当看到脏兮兮的李浚时,没有好气的踹了一脚。
李浚挨了龟奴一脚,丝毫不敢反抗,乖乖的忍受着,好像应该如此一般,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反而李彦心里有些不舒服,掏出一张银票道:“给他吃茶的。”
龟奴虽有疑惑,但不敢违背,拎着李浚向包间走去。
李彦已经熟门熟路了,但他都选择上午来,一是因为上午人少,二来,他是来找自家娘子的,当然要与嫖客区分开。
虽然有一半几率会被师师拒绝……
但今天不一样,明天就要殿试了,想来师师肯定不会驳了他的。
果然,妆阁内,还是那个空旷的房间,还是那道珠帘,二人相互对视凝望,良久无言……
旁边的小丫鬟强忍笑意,每一次都是如此,先对视一刻钟,然后才说话,真不知道打的什么哑谜。
“有事?”师师冰冷的声音道。
李彦献媚道:“我中了,会元。”
“一个字没写,竟也有脸说,滚吧!”
李彦邹眉道:“你怎么知道的?”
说完,突然想起来,师师能有现在的名气,很大原因是王辅捧的,立即不悦道:
“你和王辅到底什么关系。”
“闭嘴,不该问的不要问,如果没事,赶紧走。”师师语气依旧冰冷。
“你……”
李彦丝毫没有脾气,失落的站起来转身欲走。
“明日殿试策论,可有准备?”
嗯?
李彦愣住了,这个问题听着耳熟啊,沉吟半晌,结巴道:“策,策论怎么准备?”
“如果明天的论题是伐辽,你该如何作答?”
“我……燕山自古以来就是吾中原土地,此仗可打,而且非打不可!
“好!”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其实很好笑,但李彦却笑不出来。
师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知道自己在考场的举动,这不稀奇,想来是因为师师心里有自己,才会问王辅这些。
但,联金伐辽这等与她毫无关系的国政,也会提前知晓,这就很奇怪了。
而且,师师似乎还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难道她憎恨大辽?
说不过去啊,她一介女子,又怎会接触到异国人。
正当他愣神之际,只听师师道:“你进来。”
什么?
“我,进,去?”李彦难以置信,故一字一顿的问道。
“进来。”
李彦确认没有听错后,胆怯的掀开珠帘,当瞧见师师天仙一般的俊容时,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激动。
说到底二人也只有那么一次而已,还是处于朦胧中,所以并不是很亲近,反倒有些许的陌生感。
但俩人心里都有对方,时常牵挂对方,也视对方为夫为妻。
“君子之修身也,内正其身,外正其容。再瞧瞧你,这是和别人打完架来的?”
师师端坐在椅子上,用眼神指着李彦衣服上的手掌印道。
李彦掸了掸,无所谓道:“都是李衙内那秧子,一双脏手乱摸,回去就换。”
“你说什么!李衙内?”师师蹭的站起身,音量瞬间提升几倍,横眉立目道:“他在哪?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李彦瞠目结舌,暗恨自己一时大意,竟忘了李衙内和师师有杀父之仇,如果此时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