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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巨幅上画的竟然是李彦的肖像!
师师本想把画移到屏风后面,没想到李彦敢擅自闯进来,一时间五味杂陈,羞意,恼意,恨意,情意,齐涌心头。
“别藏了,我都瞧见了。”
刚看到时,李彦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只呆愣片刻,便拽起一副臭屁模样,悠哉的走到那幅画近前,开始品头论足起来。
“嗯……眉毛像,鼻子再挺一点就好了,嘴嘛,其实可以多加点朱砂,耳朵,你看看我耳骨这里,这里有个痣……”
刚开始,师师还一脸愤怒的注视着李彦,心中想出一百种杀人的方法,恨不得一一在其身上实验一遍。
当李彦把耳朵凑近的那一刻,忽的心里一揪,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但这段记忆又很模糊,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有过类似的场景,做过类似的举动。
反正就是异常亲切,就如与至亲之人相处一般,让她完全摒弃杂念,彻底放松下来,平日里谨小慎微的心态,烟消云散。
师师收回思绪,打断喋喋不休的李彦,将画随手放置一旁,道:“坐吧,我们谈一谈起义大事。”
起义?
李彦心里惊骇,但不敢表现出来,依旧装出一副痞样,大咧的坐到床上,翘起二郎腿,道:“谈吧。”
还好师师不够了解李彦,不然一定会看出破绽。
李彦有个与正常人截然相反的习惯,越是重视的事,越喜欢表现出很轻松的样子,实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翻滚着惊天巨浪。
再一个就是,一向贫嘴的李彦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简练过,这完全是不自信的表现,唯恐言多有失,才变得惜字如金。
说到底还是相处时间少,了解不够……
“王辅有没有和你说具体的计划?”师师也懒得管他,直进正题道。
李彦抓起被子,使劲的嗅了嗅,露出一脸回味的表情道:“我无法确定他会不会骗我,毕竟我们之间有仇,此事若是他编造的,你还是不要听的好,不然,你肯定会生气。”
滴水不漏!
李彦说的每一句话,都属于模棱俩可的废话,任凭师师怎么想,都会觉得有道理。
因为王辅和李彦确实有仇,那日在开封府公堂上发生的事,足可以支撑这一说法。
后面那句会让你生气,就更是高明的语言艺术。
既然师师伪装成歌姬,那想来定是要以色诱为主,但凡正常一点的女人,对这种事都会有忌讳,何况是脾气火爆的师师。
师师抢过被子,扔到一旁道:“我可以如实告诉你,他并没有骗你,但你有选择的权利,可以拒绝加入。”
“你让我闻闻,你走后,前俩个月还能从你床上闻到这个味儿,但俩个月后突然就没了。”李彦拽过被子道。
“你,你睡我床?”师师惊讶道。
李彦傻笑一下,道:“每七天睡一次,很准时的喔。”
屋内瞬间寂静下来。
师师并没有表现出小女人的羞涩,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彦出神。
此时,她有些后悔把这个男人卷进来。
良久,……
她冷冷道:“你走吧,把这件事忘掉,我们不需要你帮忙。”
李彦暗恨,这妮子着实是难对付,说来说去也没道出事情的本质,反而突然又变得冷厉,这可怎么办?
“同生死,共患难。”李彦试探道。
怎料,师师忽的呵斥道:“说了不让你帮忙,就休要多管闲事,若刺杀失败,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里的妻妾想想,她们都是无辜的,有大好的日子不过,参合进来做什么!”
“什么?你要杀皇帝?”李彦豁的站起来,惊恐的喊道。
师师的惊讶程度不比他少,因为从李彦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从一开始便在说谎诓骗自己。
而李彦听到起义的时候,就知道师师是上了方腊的贼船。
但,他以为师师的作用只是收集情报,如梁山的翠云楼一般,所以并没有吃惊,却不成想竟然是刺杀皇帝!
纵观整个历史,从古至今,有名的刺客无数,但成功案例几乎为零,如荆轲,专诸,张良,这般人物都以失败告终,她不过一介女流竟也敢行此举动。
李彦咬牙暗恨方腊,一定是这逆贼给师师洗脑了,不然绝不会这样。
“你骗我!”师师咬牙道。
“不是我骗你,是我早就猜到你有大事要做,不然依你的脾气,怎能屈身为姬?听我一言,就此罢手,随相公回家,让他娘的方腊,哪凉快去哪。”
李彦一边说着,一边去拉师师的手。
“你再敢口出狂言,对圣公不尊,休怪本郡主无情!”师师闪身退到一旁道。
“狗屁郡主,再过一段时间,方腊都被杀了,你还给谁当郡主?”李彦顾不得许多,继续伸手拉师师。
“你若再说,我真不客气了!”师师继续闪躲道。
李彦气馁道:“你信我,还是信反贼方腊?”
一句话,登时便问的师师哑口无言。
她怎会不知刺杀皇帝是死路一条,她怎会不知杭州节节败退,她又怎会不知,谁才是真正对她好……
可,狗皇帝赵佶荼毒百姓,玩物丧志,祸国殃民,任用奸臣,皆是事实。
若继续让他坐皇帝,不知道还要惨死多少无辜百姓,哪怕圣公不在,也决然不能违背当初立下的誓言啊!
师师咬牙道:“本郡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