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对女侍卫们嘿嘿一笑,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将剑锋拨开,然后小跑到赵佶面前,双膝跪地,用异常悲壮的语气道:
“臣扰了官家的雅兴,臣有罪。可是,臣能为大宋的国运延长百年,死不足惜!”
“哦?此话何意,说来听听。”赵佶道。
“臣方才陪郭仙长下棋,臣执红子,仙长执黑子,交手没过俩回合,臣的司令便撞上了郭仙长的炸弹,臣的炸弹又被郭仙长用工兵尽数毁掉,如此局势,臣必败无疑。可最后却是臣赢了,郭仙长口喷鲜血,三呼回宫晕厥!”
李彦是实在没得编,只好又把老道士拉出来做引子,他其实本想说下围棋,可奈何他对围棋一窍不通,反而赵佶是行家,只好把唯一会的军棋编进其中。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谎言。
国运、棋局、吐血、占卜、遗言,这么多元素加一起,也足够让赵佶相信了。
“李卿家,你说的朕好生糊涂啊,你与仙长对弈的是什么棋啊?朕好像从未听说过啊?”
“回官家,那叫仙棋,是郭仙长夜游太虚幻境带回来的。”
“哦?爱卿能否将这仙棋的玩法教给朕呢?”赵佶两眼闪光道。
“臣遵命,可是官家,当务之急您得摆驾回宫啊!”
赵佶疑问道:“爱卿方才说延长大宋国运一百年,这也是郭仙长占卜到的吗?”
“是……不是!”
李彦刚要说是,但立即改口,因为他编谎话之前,怕赵佶把老道士传来对证,所以,说老道士晕厥过去了。
而且为了渲染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只说了三呼回宫。
赵佶这么问明显是有意在找漏洞,还好李彦机智的反应过来。
“这个不是仙长占卜出来的,是臣说的。”
“好大的胆子!用大宋的国运吓唬朕,你不要命了吗!”赵佶呵斥道。
李彦压低身子道:“臣不敢,臣是这么想的,仙长定是算到官家在宫外会有危险,才三呼回宫。而官家您的安危关系着大宋的国运,若您有不测,那大宋就缺少一位旷世明君,所以臣才那么说的,还请皇上饶恕。”
赵佶沉思一下,没有找到漏洞,态度立即转变,站起身亲自将李彦扶起来,道:
“爱卿的忠心朕看到了,陪朕一起回宫,教朕下仙棋。”
“遵旨。”
说罢,李彦跟着赵佶向外面走去,刚迈出俩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师师。
由于有珠帘相隔看不太真切,但隐约可见里面有几道身影,绝不是只有师师一人。
可没有理由询问,只好提心吊胆的往外走。
珠帘后面,一名女侍卫“唰”的将长剑还鞘,略微抱了抱拳道:“失礼了。”而后飞身跑出屋子。
师师正襟危坐,一言不发,两颗空洞的美眸盯着李彦远去的背影出神。
片刻后……
一串泪珠从师师如脂的脸颊上淌下来,喃喃道:“相公的心,师师也感受到了。”
……
皇城大内,睿思殿。
赵佶依靠在龙榻上,看了看李彦,又看了看王辅,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此时王辅已经清醒,支吾道:“此事与李大人无关,是臣吃大了酒,有些胡搅蛮缠了。”
听到王辅这么说,李彦悬着的算是放下了,真怕这厮一时气不过,把实话说出来,那就必死无疑了。
“朕招你进京是为什么,李大人?”赵佶突然问道。
“是,是为官家分忧。”李彦恭敬道。
“分什么忧啊?朕身边没人吗?用你来分忧?”赵佶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臣愚笨,请官家明示。”
这一刻,李彦实在不想继续忍下去了,感觉自己在赵佶面前毫无尊严可言。
如果说白天的李彦还是“忠心耿耿”,那么现在就是“大逆不道”。
“你还想让朕怎么明示!朝野上下全是蔡党,朕要你们何用!”
赵佶气愤的将桌上的物件摔在地上,却依旧不解气,指着李彦还想继续训斥,只听门口小太监道:“皇后娘娘驾到。”
李彦和王辅跪在地上迎驾,俩人的心性基本相同,表情凝重,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
门帘一掀,一阵脚步声传来,李彦和王辅齐声道:“皇后娘娘千岁。”
没有听到平身二字,而是得到指责。
“俩位大人可真会做官,把君王气到这样也是古今少有呢,若依本宫的意思,通通发配到边境去,省的见了心烦。”
李彦虽然第一次与皇后见面,但只凭这一句话,便将她与赵佶画一个等号了,心道: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俩口子一个比一个昏庸。
李彦心里有些期盼能被发配出去,至少不用继续受这种窝囊气。
到时候招兵买马,反了你赵家江山!
“行了,你们回吧,朕累了。”赵佶有气无力道。
……
李彦和王辅一路闷头走出宣德门,二人皆没带随从,站在顺天大街上,相互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苦笑一声。
而后,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背道而行。
俩人虽然有同样的心境,但恩怨纠葛太深,注定无法成为好友。
……
李彦刚进府门,便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以宋三,范二为首,密密麻麻有几百号人在院里集合,皆高举火把,手拿利刃,一副赴死状态。
“赶快收了!”李彦急忙喊道。
“哎?这不回来了吗?耿大这厮净胡乱说话。”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