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有些小失落,对墨翟也是恨意痒痒。
“为何要拿我与墨翟比,我额头上有鬼宿之相,他可没有。
不过你也没说错,他是宋国使臣,而我只是吴国副使的随从,身份自然差得远了。
可你今夜来访,难道就是想跟我聊这些招婿之事吗?”
“不错,我很欣赏于你,有心招贤。
你若能帮我赢得此次招婿,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只要我能以越国公主婿的身份回到楚国,自然身份不一样了,也算一方权贵,日后自然可以让你封侯拜相。”
公子胜也是实话真说,并不掩饰目的。
王禅一听,嘻嘻一笑道:“人该量力而行,知己知彼,不可自视过高。
胜公子,你是不是觉得你有吴国公子光之能,而想让我做另一个贤能伍子胥。
等你回了楚国,助你刺杀楚王,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楚王之位。
你是前太子建的儿子,原本有资格登上吴王之位,可你知道为什么你登不上吗?
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于你,越王勾践不会选你做公子驸马,因为他还看不上你。
越王与当今楚王也算是老交情了,当年吴国攻入楚国,你的父王不求保家卫国,只身逃往郑国,而受其所害。
当今楚王亲往越国,求得越国出兵,再兼之申子(申包胥)出使秦国,在秦国大殿哭丧七日,这才求得秦国出兵攻吴,以解楚国灭亡之忧。
你能在越国有立足之地,也是当今楚王恩惠,该有感恩之心。
你于越王勾践来说,你毫无价值。
所以越王纵然是选我做莲花公主的女婿也不会选你。”
王禅并非自视过高,说的是事实。
越王的野心意在北上称霸,所以只会招北方贤人。
王侯权贵公子只是一个形式,当年伍子胥受当今吴王重用,就是一个君臣典范。
再加上后来经伍子引荐的孙武、伯否,都是大才之人,能独当一面。
有这种人辅助才是越王勾践实现称霸大业的基础,而并非普通权贵公子,无益于越国称霸。
而如今的公子胜,虽然身份也不错,可在楚国却并无显赫的战功。
与当年的公子光无法相提并论,而且刚才的行径以王禅观之,公子胜是真的动了杀机。
可公子胜连人是否在床上都摸不清楚,而且在抽剑之时犹疑不决,根本就难成大事。
“人说鬼谷王禅恃才傲物,确实不假,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你可知现在楚国当权的除了楚王还有谁吗?”
王禅一笑,若说对楚国的了解,他比对吴国、越国更甚。
“楚国子西,是楚王之下权臣,大夫费无极历经三位楚王,也是位高权重。
子西是你的叔父,也是当今楚王的叔父,掌楚国兵权,百官之首,尚在相国士大夫之上。
当年昭王传位于他兄弟几人,最后只有他才受楚王之位,可他在楚王回国之后,解了楚国之忧,就礼让于当今楚王。
并非如吴国当年的王僚,欲直传太子。
当年吴国攻楚,国破临危,他们是不敢接位。
所以在当今楚王及前相国李悝之下,才又让位于当今楚王。
而当今惠王也体恤叔父们的苦功,所以此时楚国最大权势者,自然是你三位叔父了。
难道这又与你何干吗?”
王禅虽然说完,可心里还是捉摸着,若楚国的几位权贵与楚王有隙,那么共举公子胜也十分可能。
所以此时的公子胜才如此自负,并且此中或者真非空隙来风。
“我今日来此,一是想探你是否如传闻之中有才,若是名不符实,也就罢了。
若是你真有才,自然懂得择良木而栖之理,他日楚国,自然有我白公胜立足之地。
要不要成其大业,就要看你有没有胸怀大志。
至于说能不能娶莲花,那还是其次,大丈夫行走列国,胸在天下,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束足呢?”
王禅看着公子胜的脸色,听着他如此傲慢的语气,而且看其眼光,心里也有些忧心。
若说真的楚国内乱,那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其所想。
“你该知我深受当今楚王照顾,又得楚相李悝厚爱,大逆之事还不敢有违。
天下之大,我鬼谷王禅欲要纵横列国,怕也不是你小小白公胜可阻拦。
想杀我的人有很多,可我依然如故,我只是奉劝于你,勿要自起祸事,若我王禅回楚,情势就不由你来定了。”
王禅说话此时也是霸气十足,完全不把白公胜放在眼里。
他有此把握,同时也不希望楚国内乱,更不想因此而祸及百姓。
“那就是没得谈了,我一直器重于你,可你却不识抬举,他日回到楚国,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王禅冷笑一声,算是送客。
自出虎踞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于威胁于他。
刚才他有一种冲动,那就是一剑杀了眼着这个更加狂妄的公子胜,为楚国除去一个祸根。
可王禅又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若是楚国子西共举此人,那还真的不是什么祸事。
若是祸乱的是别人,那或许还要费些周折。
只是王禅此时看着公子胜走出自己的卧室,心里还是百般不是滋味。
李悝的死已有半年多了,会不会跟楚国王族之中的争斗有关,他还需慢慢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