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以量度人
“鬼谷王禅自出生就得楚王封为楚国灵童,今日一见,实在让老夫惊异,真仍天赐灵童,与众不同。却不知灵童来吴国,有何见教?实也让老夫百思不得其解。”
伯否见赵伯已回,礼物已收,茶水已上,客套之话也已说完,该是一探王禅之意了。
“回太宰大人,我虽自小盛名,却也是有负楚王盛名,一直呆在虎踞小镇,偏隘之地。此次出走列国,也是抱着向列国学习各国之优优秀传统文化,增长见识,不坐井底之蛙,并无他意。”
王禅随便说说,此时也并不想表现过多的抱负。
“可我听说,楚相李悝一直对你忠爱有加。只是楚相不幸,遭人构陷,英年早逝,实在可惜。老夫初闻此讯也是十分悲痛,想楚国有才,却无良君,以至我楚才流落的流落,早逝的早逝,难展雄心壮志,灵童难道对此没有想法吗?”
伯否听王禅并不想深谈,却还是依着拜帖之上的言词说起,要让王禅说明来意。
“李悝于我母子,实是有大恩,我王禅不会轻忘。可列国之中,朝堂之上,难免会有见解不一,这也是一国常情,并非楚国才有。李相国一心报国,身居相国之位,为国操劳自然也是份内之事,积郁成疾,非他人之因。小子心中虽然不舍,却难违天道如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求之不得。”
王禅十分淡然,语气也平缓,不急不燥,也正如他所说的一样。
“楚国灵童就是与众不同,已知天道人道,我看市井传闻,到是绝不虚假,反而一见其人,让人大开眼界,老夫十分喜欢,请!”
伯否说完伸手一请,示意王禅饮茶。
伯否并非传闻中那般狂妄自大,依王禅来看,却该是深藏不露,心思慎密。
只此两问,已知王禅心思。
王禅并不急于送礼之后道明来意,也不有所求,这已出乎伯否的意料。
若是王禅一来就道明来意,那伯否肯定不会如此说来。
对有求之人,伯否相信有一千种办法对付。
可王禅送了礼,却并不求。
相反当伯否说到楚相李悝之时,体现出一种大度,并不气愤,也不直抒胸怀。
对于普通之人,心中气傲,头顶楚国灵童盛名的少年人来说,实属难得。
王禅喝了一口茶,见伯否并不言语,知道他在等自己主动提及。
“太宰大人,小子初来吴地,刚才进府一观,让小子十分惊异,贵府园林,实在是布局精妙让人叹为观止,由此可见,太宰大人也是精于五行之道,实在让小生佩服。”
王禅此话并非献媚之语,却也出自本心。
学识一途,若只学书个的东西,不见识物,就难与体会其中之义。
伯否一听,也是一愣。
他原本以为王禅会聊起吴国兴盛之事,毕竟拜帖之上,起句就是伐楚不如伐越,如此惊人之语,若是不说,许多人会藏在肚子里难受。
此时的王禅似乎已忘了拜帖之事,竟然问起不着边的五行八卦,风水布局来了,而且与景观人,也不掩赞叹之词。
这正是王禅之精,夸物而夸人。
能有如此眼界的主人,自然懂其中之道,就好比常人说的,才子配佳人,若是情侣,只赞佳人,必定会让才子更加喜欢,可若是身边不是才子,那可能却会适得其反。
“听说灵童精于易经卜算,善五行八卦风水布局,能一眼看出此布局精妙者,实在难得。他人常说老夫志大才疏,傲慢无礼,却不知老夫并非俗人,也懂这其中之理。正如鲁国夫子所言,待人之道,不偏不离,取其中。”
伯否有一种得遇知己的感叹,同时王禅也知道眼前的伯否,之所以能在吴国当权,自然是有道理的。
伍子有大才,却在做人为臣方面与伯否相差很大,就说几年前吴国攻入楚都一样。
伍子胥掘坟鞭尸,就是急性攻心,深仇不化的体现,为仇恨蒙了双眼,吴王虽然不说,可心里定然不喜。
可同样被诛的伯否,却不动声色,若说在吴王面前,当然还是喜欢伯否。
因为吴王是王,楚王亦是王,他们有同感。
所以这些年来,吴王反而对伍子胥不加重用,反而是仅为太宰的伯否深得吴王喜欢,成为众臣之首。
(在春秋末期,列国之中太宰其实已没有实权,但在吴国是一个特例,就是因为伯否之故。而伯否有书言是在春差时期才做太宰的,为故事方便,所以也把这个太宰提前几年,可伯否能得吴王欣赏,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世人俗眼,又如何识得太宰大人之才,若无吴王之能,也不配太宰大人辅佐,大人不必感怀,正所谓‘居高者孤,临渊者离,猛兽不与弱羊同行,贤能不与市井同污’。”
伯否一听,十分满意,脸带微笑,对王禅已是十分认同。
“小公子,你来吴地自也该知道除了老朽之外,尚有伍子是大能之人,其名远播列国,无人不晓,为何不去伍府,却首来我伯府呢?”
伯否虽然对王禅有所改观,可心里毕竟还是有疑惑,这才该是一个能当太宰之人的城府。
王禅一听,面上显出忧虑,缓缓道:“人若为名,其人也累,人若久恨,其心也窄,伍子之才,窄于其胸,累于其名,而苦于其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列国之中王候为大,小国臣民以君为上,朝代更替,杀戮难免。君臣之义,首在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