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山也是大方,如此别院,对于其它大富人家来说也不常见,可见了此人,立时十分恭敬,不敢有私。
“现在公子波那边是什么情况,公子夫差那边又是什么情况,还有你父亲公子光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都给我一起说说吧!”
老者拖着长长的鼻音,似乎不再计较公子山的胆怯。
“大哥那边一直通过伯否太宰在向父王献谗言。说什么吴国继位,除了兄弟相传之外,就只传长子,意思就是要立大哥为太子。
三弟那边一直与中将军孙武熟识,两人对攻伐十分感兴趣,所以孙武定然支持三弟夫差。
而父王则一直犹疑不决,朝中伍相国到是对我不错,所以父王还没有主意。”
公子山简单的把三人的情况说完。
那老者只是冷哼地声道:“你还是太小,太过天真,你还真以为伍子胥这老匹夫会真的帮你吗?
哼!他只会帮他自己。
当年若不是公子僚不听他攻打楚国之计,他感到不受重用,他也不会主动投靠公子光的。
他这些年在吴国确实有功,吴国的强盛他是功不可没,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
他不是在帮你,是在帮他自己,是在考验你们兄弟三人。
这一次太子之选,就是这些权贵对你们的考验,你们就像被丢进斗兽场的野兽一样,谁能活到最后,他才会帮谁。
这才是为臣之道,包括伯否太宰也是一样想法。
伍子胥知道孙武与夫差关系不错,而太宰主宗庙之事,该不会主动坏了规矩。
所以伍子胥知道伯否自然会先选择支持公子波,也是职责所在。
而伍子胥这才选择于你,要让你们兄弟三人都有支持,从而斗个你死我活,也才能选出真正吴国将来的王上。
所以你不必太在意这三个人的意见,其实只能靠你自己。
若你比其它二人够狠,那他们自然都会支持于你。”
公子山一听,脊背发凉,一阵阵寒意袭来。
他一直以为伍子胥支持于他,是因为他在吴都博得贤名,礼贤下士,而且饱读圣贤之书。
现在他才知道,其实他们兄弟三人虽然将来可能有一人能成为新的吴王,可却有两人可能死于非命,成为牺牲品。
而伍子胥是不想让自己直接没有人支持之下退出争斗,这样光凭夫差与公子波斗,实在无趣。
而且若是为了吴国将来的稳定,兄弟之间只余一人,这该对他们而言都才是上策。
毕竟前吴王就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受重用,而且手握大权,这才得以刺杀自己的伯父公子僚成为亲的吴王。
而作为他的祖父,以及曾祖父一辈所留下的传贤及传兄弟的规矩,似乎于现在的吴国并不适应。
自己只有成为吴王,若不然就会死,这条路他没有选择,也不须要选择。
现在他知道,吴王位争,其实有若山中野兽争王一样,一山不容二虎,只在于争斗的老虎,其它的野兽从来也不会关心是那一只老虎最后称王。
这就是丛林法则,强都生存。
“尊上放心,有你们帮我,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我必须要斗到最后,分出胜负。”
公子山此时已不再发抖,脸上透着一种冷漠,一种仇恨,一种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狠劲。
所以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就好像与此屋内的两个黑袍人一样,与黑暗融和在一起。
“此时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若现在就动手,怕会得不偿失,反而激怒于公子光。”
公子山听老者一直在直呼吴王,也就是他的父亲的名讳,也不敢问,更不敢喝斥。
毕竟以此老者的身份,与及初步判断的年岁,怕比他的父亲吴王阖闾还要大一些。
“不错,父王虽年岁已高,却并不昏庸,此事当不可急于一时。但有一人却必须除掉,还望尊上成全。”
公子山面带诡笑,在幽暗的鬼火照射下,也是十分恐怖。
“你说的可是楚国灵童王禅?想来越国使臣与宋国使臣都有意于你,你不会痛下杀手。
至于这个楚国灵童,也还真是让人意外,小小年纪竟然让你如此惧怕,不知他有何能耐?”
老者也听过王禅的名号,却反而先问公子山,算起来也是在考验公子山,是否值得帮忙。
“这个王禅,实话讲十分聪明,而且他武技也不错,并且善长卜算观相之能。
来楚国没有十天,但其名声也只在施子姑娘之下。
他一来吴都就先拜访了太宰伯否,似乎也关注于吴国太子之争。
但他却并不卖任何一个人的帐,也并没有明显支持谁,对大哥和我都不甚喜欢。
前几日在伍相国寿宴之上,还口出狂言,得罪越国使臣范蠡,还有伍相国。
竟然在寿宴之上说伍相国只有五年阳寿,如此大忌之话,却让伍相国都不敢动怒。
而且他的身边有一个老者,当日比剑论道竟然被孙武推为一方主帅,由此可见这个老人身份定然不普通。
今日在别院为施子小姐设宴,大哥送了两颗人头,谁都猜不出来,可他却能十分肯定的猜出。
而且猜出就是伍相国寿宴之上两个号称楚国费大夫使臣的青衣人。
此子心智周详,分析得头头是道,也让今夜大哥欲图构陷我与夫差三弟的想法破灭。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意图,所以若不能得到他,自然也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