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是怎么逃过奇美拉的追杀的呢?”
阿梅利亚不由问起这个问题。
娜娜带着哭腔接着朝下叙述:“后来我身边的朋友又多了起来,完全忘了和拉斐尔在一起的日子。”
“但阿诺德没有,他是传奇巨龙路德维希的后代,敢于不盲流从众。在审判时他就一直坚信凶手绝非拉斐尔,同时积极搜集证据,可惜没有什么用,幼龙没有什么发言权。”
“拉斐尔离开后他一直没有放弃,到处搜刮有利凭证,甚至用武力和霸凌手段逼迫疑似的知情者说出事实。”
嘉丽听得热血沸腾:“哇!那条大龙还有这种给力朋友!但您刚才说它们断绝了交往?太可惜了吧。”
“终于有一天,我已经是少女龙,大概六十多岁,早已从幼龙学院毕业,回家和爸爸妈妈一起住的时候,阿诺德忽然上门了,还带着三条以前的同学来。”
“在阿诺德的逼迫下,那三条龙承认是它们当年坑害我的罪魁祸首,用某种奇妙的龙语魔法控制鸟类、从自家领地秘密引入奇美拉、设置路上的陷阱都是它们做的。”
“我不敢相信,但它们还原了当时的每一个细节,毫无疑问它们就是凶手。”
埃维莉娜问道:“为什么呢?”
“理由是因为我愿意接近拉斐尔玩,让它们感到心里不适。在它们当时看来,拉斐尔比它们‘低一级’,不配拥有欢声笑语,拉斐尔的快乐就是它们的痛苦。所以抱着玩乐和报复的心态设计了这个陷阱,并且用黑鸟两头通知。”
“那些鳞片、爪印都是早就收集好的,为的是万一出事有拉斐尔背锅,把自己摘出事外————毕竟那只奇美拉是成年体,对付幼年龙还是绰绰有余的。”
“结果拉斐尔为了找自己的鸟迟到了一步,只有我自己在受苦————这成了他是凶手的决定证据,因为凶手不会让自己陷入危局的。”
“然而迟到的拉斐尔见我被奇美拉逼入死角,立刻扑了上去和它奋力厮杀,最终鲜血淋漓地成功将其咬死————这是那些躲在一边的始作俑者亲眼目睹的。”
“不对啊!”埃维莉娜打断道,“既然是拉斐尔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您,那对他的宣判应该很有利才对啊!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自己的谋杀对象呢?不会龙议员们不知道成年奇美拉对幼龙的伤害吧?”
“不”娜娜摇头,痛苦说道,“拉斐尔没有说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沉默地接受了对自己一切不公的审判,那些始作俑者自然不可能出庭作证!他被冤枉到最后一刻都没提起这件事,也没有谁关心他为何身负重伤参加审判!”
“这”
埃维莉娜难以想象这其中的坚忍和内心的冤屈感,是什么让红龙可以如此忍耐?
娜娜悲苦说道:“阿诺德花了很长的时间终于替拉斐尔洗清了冤屈,他带着那些家伙去了龙议会,可那些议员早就忘了这件事,谈不上翻案。最后他希望我能知道事实的真相,去对拉斐尔道歉和好如初。”
“那你们就是这么在一起了吗?”嘉丽小心翼翼问道,因为她感觉蓝龙似乎快要被悲伤自责淹没了。
“没有。”娜娜无力摇头,“拉斐尔承受了几十年的冤屈和压迫,最重要的是我的背叛————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但却被自己的所爱指控,这其中的创伤足以让任何龙扭曲心灵,还有那只无辜的鸟儿。”
“他拒绝一切外客见面,尤其听到我来时异常暴躁————这是珍妮阿姨飞出来对我说的,拉斐尔不想见我。”
“后来我和阿诺德一直保持着联系,打听拉斐尔的动向。我从书本上知道红龙的少年、青年时期非常重要,体内的血液会格外沸腾,需要一直保持剧烈运动消耗多余热量,所以他经常去找阿诺德外出冒险,他们一起经历了不知多少故事————但就算这样,拉斐尔最终还是和他断绝了关系。”
再后来的事娜娜就不再叙述了,但埃维莉娜和嘉丽还是猜出大约是红龙放下了心中的执念,重新接受了蓝龙,但几百年留在他心中的刻痕无论如何都洗不清了。
“这就是————它性格的形成原因吗?”埃维莉娜失神想着。
阿梅利亚则疑惑:“但如果拉斐尔领主当年说出了救你的事实,那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埃维莉娜自语说道:
“我认为拉斐尔领主当时是抱着对娜娜小姐不掺杂任何利益的爱才会去救,您说它当年的内心很单纯,说不定它不想让这些利益、证据玷污了自己心中对您的爱————只想默默守护着和您最初的感情,这才不愿意提起这件事的。”
“是吗?这呜呜”
娜娜再也忍不住了,陷入了长久的哭泣中,内心的自责压垮了一切。
良久,她终于缓过劲来了:“说了出来好多了,我一直不敢和拉斐尔再提起这件事,害怕他想起以前,再次离我而去。”
埃维莉娜劝慰:“娜娜小姐,你们已经结为了夫妻,拉斐尔领主多少也攒下了呃,一点事业你们不能老回忆过去啊!我想拉斐尔也是想到了无限的未来,必如你们的小宝宝之类的,才又接受了您!”
“你说得对。”娜娜终于展露了一丝笑颜。
接着她从空间环了取出了联络球,开始尝试用上早已标注好的魔法坐标联系起红龙。
良久,一丝嘈杂的轰鸣声和细微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