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的内部,呈现出与外面光滑表面迥然不同的景象。无数藤蔓密密麻麻地覆盖在建筑的内部之上,如同皮肤之下分布的细密毛细血管。
众人环顾四下,周围昏暗无光,空无一人,除了小队成员小心谨慎的脚步声,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看来这里面已经被废弃很久了……”一些女孩喃喃自语地说起来。
梅梅却异常兴奋。过去的一百多年中,斯凯尔人对古代人类遗址的探索从来没有停止,但是几乎全部发掘的遗迹都是些残垣断壁的废墟。而在她的眼前,这栋设施虽然一个人也没有,但是竟然还在运转,至少那扇令人匪夷所思的门就足以让所有的斯凯尔古人类学家大吃一惊了。要是在建筑里发现了其他远古设施,一定会大为轰动的。
所有人望着身边的藤蔓,出于本能地沿着藤蔓延伸出来的方向走去。
在越来越粗的藤蔓尽头一定存在着什么东西,说不定那里就是整栋建筑的核心地带。
就这样大约行走了半个小时,在如同迷宫一般的隧道中,每个人不知道面对的方向是哪里,可是愈发吃力的步伐说明道路是在缓缓上升的。
终于贝阿特丽采他们来到了道路的尽头。这里是一处巨大的圆形空间。在弧度的房间墙壁上,整齐地排列着数十个巨荚。大家抬头望向屋顶,竟然是由一团植物的根茎组成的杂乱无章的东西,而地面也是由厚厚的、粗壮的植物根茎铺成。
“这里是?……”梅梅惊叹地张le,vo。(欢迎,来访者。)”那个毫无感情声音又一次在整个空间里回荡起来。
“到底是谁?!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伊莲娜举起弓箭,四下张望,试探地向每一个洞口瞄准。
可是周围依旧是一个人也没有。
声音沉寂下来,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再一次响起。这一次,陌生的声音说出了所有人可以听懂的语言。
“很有趣,没想到你们的语言并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只是糅合了百分之五十五的西罗曼语、百分之二十五左右的拉丁语、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日耳曼语以及零碎的阿尔泰语的变种。”
梅梅念念有词地自言自语,“西罗曼语?拉丁语?还有阿尔泰语?……这些难道是太古时代人类的语言吗?”然后她大声冲着空荡荡的房间呼喊,“你是谁?是太古时代的人类吗?我们并无恶意,请出来与我们对话吧!”
“真是抱歉,恐怕我已经无法以我原本的样貌出现在你们面前了。”那个声音竟然回应了梅梅的话,让所有人感到诧异和惊喜。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是艾伦·布伦瑞克博士,‘方舟计划’联合王国部分的总工程师,现在是被动式人工智能vi-ark017的中枢主脑——我们也称这个智能系统为被动人工智能17号——负责欧罗巴地区的‘方舟计划’执行。”
即便是梅梅这样具有渊博知识的学者也无法理解这些话的含义,每个人几乎在一种混沌的迷茫中左顾右盼,试图寻找出到底谁在说话,这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是大威尼西亚科学院古人类生物学家梅梅·亚历山大里亚。”梅梅试图以和善的语气提出一个建议,“你到底在哪里?至少出来露一个面。”
“呵呵,我说过,我已经无法以我人类的形态出现了。我的身体早已朽烂,在时间的长河中变成了一捧泥土,我的大脑成为这个设施中枢的一个部分,现在展现在你们面前的一切都是我的样子。很神奇,对吧?我一开始也很难理解这样的感受,但是一千多年来——如果排除地球磁场和自转带来的误差影响的话,具体来说,大约是一千六百七十二年——我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形态,相当适应和这个设施融为一体的感觉。”
大家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栋设施并非一个死物,至少在某个角度来看,它是活着的,具有自己的思维意识。也难怪这个机械式的声音查不出源头,因为是整个建筑在说话。
贝阿特丽采看着周围的一切,这些长满根茎和藤蔓的房间都是某一个人吗?她提出了一连串问题:“你是说你就是这幢建筑吗?那么,是你让我们进来的吗?我在靠近这幢建筑的时候,心脏跳动得很快,是你做到这一点的吗?”
“是的,这栋设施的机密程度是阿尔法级别,只有得到五大国授权的联合国官员以及军事力量才能进入,普通人会被阻挡在外。我从你——他们叫你贝阿特丽采,对吧——的身上识别到了rna基因计算机的识别码,根据第ztz098的协议,你拥有进入设施的权力。”
梅梅已经被这些复杂的概念以及难以理解的编号弄得云里雾里,这涉及到太多她难以理解的知识。这些越是复杂的事物越是激发出她对于远古人类技术的好奇,她的血液在体内沸腾奔流,冲击着她那颗大脑。
炽天使啊,我在这里一秒钟所听到的、所看到的东西,比我过去十几年所学的东西都要多、都要新奇、都要诡谲!梅梅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跟随着贝阿特丽采,提出自己的问题,“你们说的‘方舟计划’是什么?古代的人类还活着吗?!人工智能是什么,也是一种人类吗?为什么贝阿特丽采会有进入这个地方的权力?”
“哈哈!”被动人工智能17号笑了起来,它的笑声极为奇怪,是一种毫无情感的、如同机器发出的噪音一般的笑声。这种笑声听起来毫无意义,或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