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窗户处的敲击愈演愈烈,莫里娜先是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缓缓退至吧台的后方,从地上拾起将一把扫帚,并将它牢牢地攥在了手心之中。
“吱吱吱吱”
红眼的下水道老鼠死命地在伊普利的酒馆前磨蹭,那灰暗却柔顺的皮毛在上午的日光之中散布着浅紫色的光晕,巴掌大的个头不时地在伊普利酒馆的窗台上窜动,蚯蚓似的尾巴也不停地摇摆,仿佛这不是一只耗子而是条狗。
“难道是兰塔在这吗?”
紧随老鼠而来的狩龙人珀维略看着这只带路的老鼠,随后退了几步简单地环视了一遍伊普利的酒馆——由柳木和砖石搭建而成的一层小屋,在姆勒夫这个销金库里显得格外寒酸,而用欧姆文所书写的酒馆招牌却又显得有些古板不够轻松,门前的三阶石梯在长久以来的风吹日晒下变得斑驳,用来封闭酒馆大门的石板镌写着“歇业”这个单词。
“歇业了...”珀维摸了摸自己下颚的胡须,一向谨慎的他对着那只红眼老鼠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晚上的时候再来吧——就这么一个小地方也藏不下什么人。”
“吱吱——吱吱——”那只老鼠似乎不愿听从珀维的命令,只见它敲击着酒馆的窗户好似挑衅一般。
半精灵伊普利的酒馆窗户是用木工剩下的边角料杂糅着土块所打造而成的混合物,其的窗沿上留有不大不小的缝隙,而这个缝隙足以让外人能够轻易地窥视酒馆内部的状况。
“该死的老鼠...”莫里娜在酒馆的内部死死盯着窗台,那只上蹿下跳的耗子令她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扫帚,少女一点一点的靠近酒馆的窗台嘴中威胁道。
“你要是敢从窗子那进来...我一定...一定把你打成肉酱!”
“吱吱——吱吱——”下水道的红眼老鼠见酒馆窗户始终没有打开,便细细地闻嗅着这副窗台,当其发现这窗台是用边角料与土块杂糅的混合物以后,红眼老鼠毫不客气地啃噬着这个窗户。
“该死的老鼠你果然打算进来!”
此时的莫里娜心中虽然发慌,但眼见老鼠的尖嘴伸入窗户的缝隙,于是就举起手中的扫帚狠狠地砸去。
“吱吱吱!”红眼耗子挨了莫里娜一击之后,飞速逃进了珀维的衣袖之中,而珀维并不喜欢这种下水道的耗子,于是抓着老鼠的身子不让其到处乱窜。
“里面有人?!”珀维看着红眼老鼠被打扁的尖嘴心中起了疑惑,随后为了探知这个疑惑了解真相,这位狩龙人做出一个不算聪明的决定——打开酒馆的这一扇窗户。
“咚咚——咚咚——”珀维简单地敲击了一会这个用木料和土块杂糅的窗台,见没人回应便打算径直地揭开了这扇窗户。
“关得有点紧...”珀维低声说道。
此刻躲在酒馆内部站在窗台旁的莫里娜正高举着手中的扫帚,准备应对着珀维的粗暴开窗。
“该死的老鼠——挨了一次打还不长记性吗!非得让老娘我送你去见死神吗!”莫里娜在心中说道,“来呀——我才不会怕你这样的老鼠呢——”
“咕咚——咕咚——”窗户上的异响越来越大,不过一会珀维便找到了开窗的窍门。
“原来这个窗户外是有门锁的啊...”珀维低声说道,随后便板开窗户的门锁。
“砰——”就在酒馆的窗户被打开的那一刹那,莫里娜手中的扫帚便直直地拍向人高马大的珀维。
“该死的老鼠去死吧——”莫里娜闭着眼睛大声喊道。
“啪嗒——”少女手中的扫帚拍在珀维的手肘上,顷刻间断成了两截。
“原来里面有人啊...”狩龙人珀维低声说道,其的话语冷淡毫无热情,仿佛湖中冰窟一样。
“原来里面...有人啊...”这几个字像是钥匙一般打开了莫里娜早已经忘记的回忆。
“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中年壮汉...”莫里娜看着珀维高大的模样,心中缓缓说道,“他也是这样...打开了家里的橱柜...向躲在里面的我说了这样的话...”
一向从容镇定的千金小姐莫里娜双脚先是微微地颤抖,然后松开了手上的扫帚,面前这个粗壮的男人令她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血红色的泪珠从少女的眼中滑落,然后打湿了酒馆的地面。
“你没事吧——”珀维的表情并不算丰富,只是作为一个陌生人那样面无表情的看向了莫里娜,哪怕是他嘴里的话也仅仅是一番单纯的客套而已,然而这客套似的话语与冷漠的表情,却在莫里娜的眼中扭曲形成了另一幅场景。
“‘公主’殿下...你今年多少岁啊...我会让您体验比捉迷藏还有趣的游戏...”像蛞蝓一般的物体缠绕在莫里娜的身上。
“一个个排好...人人都有份...”肮胀且粘稠的粘液顺着蛞蝓的下颚流向了莫里娜的身体,曾经高傲的将军之女变为了恶棍们的玩物,软体动物的数千枚牙齿将其一点点地嚼碎。
“离我远一点——”莫里娜嘶吼着从地上捡起一个空酒瓶丢向了珀维。
“奇怪的孩子...”珀维一拳击碎了莫里娜所丢来的酒瓶,破碎的玻璃宛如莫里娜破碎的回忆,撕裂身体与心灵的疼痛再次涌上心头。
在少女不安的回忆中一双双粗壮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手指切入了她的喉咙,烧红的烙铁硬生生地贯穿了她的一只眼睛,疼痛不断地从患处涌进大脑,原本用来躲避的衣柜已经不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