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之时的天空昏红得像是干涸的血液那般,墨色的渡鸦盘旋在森林的天际肆意高唱,它们的叫声攒动四周,比地狱内的火焰还要折磨。枯萎泛黄的叶片在风中飘摇,伴随着黑暗的到来,在白昼中沉睡的妖兽和魔物们开始于森林的腹地中不断游荡。
“在这吗...好像不在...”
名为拉皮卡尔的人形魔物纠缠着自己的肢节,其的枝丫和根须推倒了一棵棵参天大树,那些倒塌的树木碎裂然后腐朽,其的尸骸又有孕育出新的巨树,高耸的魔物孜孜不倦地寻找窃取森林的小偷。
“在这里——哇哇——在这里——”天空中的渡鸦沐浴在黄昏的夕阳下,为这座森林的主人引路,“那个贼在这!那个贼在这!”
“哇哇——哇哇——”渡鸦的叫声凄厉而又烦躁,即便是吟游诗人的乐曲也没有办法完全掩盖这些声音。
“啊——哪里来得这么多渡鸦——”伊米拉扯开车窗旁的布帘用着抱怨的语气说道,这些渡鸦的叫声令恶魔颇感心烦。
而一旁的弓箭手米牧则坐在车厢的沙发上,听着渡鸦的喊声打了个冷颤,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衣兜里,然后紧紧攥住了藏在里面的木盒。
少女咽了一口唾沫,有些颤抖的声音表明了她现在的心境,“您的队伍...不!是勇者大人的队伍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片森林吧...”
“额...是第一次吗?”伊米拉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然后淡紫色的瞳孔瞟向了车台的方向,此时珀维、兰塔两兄弟正在驱役着羚马穿过这片森林。
“应该算是吧...不过我们有向导...”伊米拉说话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并没有正面回答米牧所提出的问题。
“既然这样的话...”弓箭手的手指略微地放松了一些,“你应该不知道这片森林的危险程度吧...”
“咦?这片森林很危险吗?”伊米拉摆出一脸无知的表情,看向了得诺兰和奇科布拉夫。
“额...应该还是蛮危险的吧...”坐在伊米拉身侧的得诺兰有些尴尬地说道,“在轮到我守夜的时候,珀维先生和兰塔先生就会反复告诫我,说这片森林的夜晚魔物和妖树经常出没,无论什么时候千万不要离开队伍,哪怕是听见什么什么或者看见什么都不要打扰它们,一切等到天亮再说...”
“这样吗...我反正是没有感受到这片森林有什么异常的...”伊米拉嘟着嘴说道。
“那大概是因为您从来不在晚上守夜所以感觉不到什么危险吧...”一旁的吟游诗人奇科布拉夫小声吐槽道。
“咦人家可是女孩子,守夜那么辛苦的事情人家才不干呢”伊米拉面对奇科布拉夫的吐槽表现出一个天然呆的模样,然而她的脚却死死踩住了奇科布拉夫的鞋子,吟游诗人感觉自己的脚趾像是被铁锤砸到的那般疼痛。
“其实你们向导说道话没有问题...这片森林的夜晚远比白天来得危险...”米牧捧着手中的玻璃杯说道,“盘踞于这座森林的魔物名叫拉皮卡尔,是十年前从埃尔琳娜之森中遁逃的强大魔物,它吃人吮血杀人如麻,还肆意散布诅咒...附近的城市都饱尝着它的危害,其中我现在所居住的木莱尔城最为严重,前几天冒险者工会就悬赏十万枚金币来邀请冒险者剿除这个怪物...”
“听您这个说话的语气...您应该是冒险者吧...”得诺兰坐在米牧的正对面说道,“可是您身上的武器呢...还有您作为冒险者不是应该组队吗?现在为什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呢?你的同伴们去哪里了?”
“我的...我的队友在掩护我的时候全都...死在了怪物的手上...”
面对得诺兰的一连串询问,米牧的眼睛首先泛红,她说话的语气开始哽咽,“我是一个弓箭手...的确我应该背着长弓和箭囊的...但我的箭矢已经用完了...长弓背在身后又太累赘了,为了躲避那个魔物的绞杀...我丢弃了自己的武器只为逃跑...我真是一个没有用的家伙...如果不是遇见了您和您的同伴...我一定...一定...”
说着米牧便开始哇哇大哭起来,一旁的奇科布拉夫见此连忙递出了自己的方帕,为米牧擦拭眼泪。
“啊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见此伊米拉没有冷嘲热讽,而是十分罕见地关心其别人的心理状态,“同伴的死亡一定让您备受打击,先去房间里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晚上还要赶路,但愿赶路时马车的颠簸,不会打扰到您的休息...”
“谢...谢谢您...伊米拉小姐...”恶魔的一反常态令新加入队伍的米牧感觉温暖,可作为旅行伙伴的得诺兰与奇科布拉夫却感觉到了一丝恐慌。
“这是我认识的伊米拉小姐吗...怎么突然变得这样温和...”得诺兰心中说道,“按照她的脾气应该先质问米牧小姐为什么会抛下武器和同伴逃走,然后再狠狠地挖苦米牧小姐一番...”
“明明是恶魔...却能伪装成好人的模样...这个伊米拉小姐还真是可怕啊...”奇科布拉夫的心里说道。
“喂喂——你们两个在在想些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伊米拉在安抚完米牧之后,立刻将话题转向了得诺兰与奇科布拉夫的身上,“啊我知道了,你们两个男人应该是觊觎米牧小姐的美色,想要以保护之名接近她...然后获得她的好感,以达到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额...您想太多了伊米拉小姐...”得诺兰否认到,“我只是在想她之前说得话,哪一句是假话...”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