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昆仑山回原城的官道上一队马车颇显得扎眼,三丈高的马车一队首尾相连,马车上笼着一圈儿白布,严密的透不进一点儿光亮。马车打头边并排着两匹枣红色的骏马。
“天可怜见!咱哥俩儿可把这人世间的苦都尝了个遍!”阿克苏满面愁容耷拉着眼睛眯着克里木。
“一步错,步步错!咱们的局打一开始是个死局——”克里木深陷的眼窝里洼着几滴泪。
长路漫漫,回过头只能看见茫茫的沙漠,何期连头也回不了了!耕牟荒芜沙遍万里的原城似乎长了脚一般,眼巴前只看得见原城,零星的火把照不透千里的夜幕。
“夜深了,该添衣裳了!”
“沙摆风舟夜摆人!”噬人的风沙裹出了一阵声音,“二位!辛苦,辛苦……”不远处突现了一人。
“吁!”阿克苏一脸正肃地拉住了马。“怎么是你?姜子牙呢!躲着不敢见人了?!”他质问着。
“二位一路风尘,国师大人特派我来迎候两位!”杨烈冲着他们抱拳拱手道。
“原来是杨烈老兄!”克里木扬高了声音,“你我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面了,想不到你杨兄如今也做了别人的狗!哼……”克里木低下身子伏在了马上。“看来章隋也不景气了,原城匆匆一别,我都没好意思问你——怎么?你杨家也有兴趣要在这儿插一腿?”
“奉令!杨某特来交接,二位自便吧!”杨烈冷峻的脸上看不见一丝丝的血色,径直冲着他们走了过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着我俩颐指气使!”阿克苏忿不过高声地骂着。杨烈没有反应!“老子就是看不惯你那副假惺惺的君子样,你们兄弟还真是一个德行!”阿克苏高声笑了起来。
杨烈突然不动了,深深的羞耻加上冲天的怨恨终于打破了他最后的底线!袖口里伸出两把匕首攥在了手里,径直冲了过去。
“给脸不要脸!”阿克苏踏着马镫飞了起来。
杨烈两臂错在胸前,手里暗暗发劲儿,冲着前方使了个“大杀四方”,凌厉的剑气直逼向马车,克里木在马上正要探拳,“咚!”后面的马车顶碎了一地,一道人影闪过,“着”三根柱状的物体打向了杨烈,他见势已躲不过急忙收臂护体,斜上方的阿克苏飞起一脚正在他的脸上。杨烈平躺着飞了几丈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老子以为你有多厉害!”阿克苏抽着五官轻蔑地瞪了他一眼。“上马!赶路!”那道人影幽幽地说了句。
阿克苏转身正要走,一道金光直冲着他脑后飞来,“快闪开!”克里木跃马右拳正错金光,巨大的压力直逼得他往后退,左脚暗地使劲儿,右拳奋力地打开了金光!
“咻”眨眼间,阿克苏后背正挨了一记重腿,后背整个凹了进去,撞着马也飞了出去!“这是替杨烈还你的!”
“一个凡夫俗子用肉身硬碰硬地扛着打神鞭,我可真是头一回见!”
克里木强忍着剧痛奋力地僵在地上。“姜——子——牙!”激动的双瞳里漂起了血泪。
“阋表山河百草枯,龙吟马嘶古方鸣!这是当年我送你二人的话,还记得吗?”姜子牙手里拿着打神鞭站到了他的面前。“真想不到你们兄弟还撒尿擤鼻涕两头儿都拿呀!”
“像我们这样的人要是做事不留个心眼儿,早就挺尸了!”克里木虚虚地望着姜子牙,心里头却是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这时候该是哭着庆幸还留着口气儿,还是该不失时机地跪下乞求宽恕……那张陪了无数次笑脸的面皮怎么都咧不开嘴。
姜尚斜眼看了看他,径直走向了马车。
“哗!”姜子牙祭起了打神鞭!
“姜国师这是真的要翻脸了?”人影落在了马车顶上,“你一次次地挑战神的底线,一次次地往我的脸上抹黑,真的以为本阁神好欺么?!”
“刷”一掌直劈向他,正碰在打神鞭上,荡起的冲击力打散了狂风击碎了沙暴,克里木禁不住压力倒在了地上。花白的胡须在风中缠斗着!“巽木青火,百乾归艮!”眯人眼的沙暴缠着指尖的狂风生出了巨大的手掌直压向共工。马车被压得变了形,共工奋力向后一甩,狂风卷挟着沙暴吹响了一边,只剩打神鞭还腾在半空中。
共工在马车上怒目直射姜子牙!“你做事未免也太过火了,自伏生不明不白地死在原城后,祝融又添一笔,我已经是很难做了。如今九重天的上神齐聚狼都,要是你做的手脚被发现了,我也脱不了干系!”
姜子牙收起了打神鞭,“上神为了莫须有的事,就纵容这两个墙头草戕害杨烈。我知道!上神早就在怀疑我了!今天正好一了百了……”花白的鬓角直发抖。
共工看他不说话,“这是做什么?你我不能见面,咱们之间的联系,做的事说的话得有个值得信赖的人窜接嘛!”想着先稳住姜子牙再说。
姜子牙也没接话茬儿,“在下知道上神的难处,可再难也得做不是?我一向行事周密,就算他们能捉到点儿蛛丝马迹也怀疑不到我的头上,这点还请上神放宽心!”
共工听话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姜子牙也露出了笑脸,“现在天下乱成了一锅粥,首恶就在狼都,如今九重天插手狼都,郎家基本上已经废了。东边的章隋也是强弩之末,就依着那帮小子们去闹吧!南疆已是嘴边的熟食儿,只需等着就好。剩下一个死了王的西畛根本不足为虑!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