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萌关内的叫好声一阵推过一阵,一浪高过一浪。旁边的士兵把关内的广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场上的甲胄在车**的日头下显得金光熠熠,根本顾不得脸上淌下的汗水。“将军上!将军上!”士兵们心里都暗暗地较着劲儿。
“刘封!你疯了——”步奕一脚蹬开了他,两人落定在场上。“你口口声声奉诏去狼都勤王保驾,现在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要绞杀我!真正是让人火大——”步奕狠狠地跺着地叫到。
“我刘封是去勤王保驾!可没说要保麻魁的驾,你现在公然跟这个敌国的细作搅在一起,我才要问你呢!你安的是什么心——”刘封横眉举刀愤怒地瞪着麻魁。
“敌国的奸细在狼都腹地出现,她和这伽萌关的是绝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她就是来收尾害你的!”刘封一脸虔诚苦口婆心地劝着。
“你这分明是给你自己滥杀无辜找借口!方才你就在外面同我说,什么铁元的诏狱使,什么你大哥刘肆伯苦战终于拿下,还有你亲口说是你杀了罪魁祸首!怎么到了这儿又变成是她在杀人了?”
听到这儿,刘封突然觉得没了话,不是没了说的。好像是他没理了!“步奕兄!你,你先别管这些。咱们的事儿容后再说,先让宰了她再说!”刘封三言两语说完提刀就奔向了夏侯徽。
“你敢!”步奕飞起直闪过一刀,刘封躲闪不得。两手格挡了一阵,错过隙儿,凌空抽射两脚,步奕两手一错刀。空出右手抓着他的衣领,两脚一绷,刘封整个人都撤了出去。
幸亏士兵们站得紧,他撞到兵士身上一抹劲儿闪了起来。“要杀她,得看老子的这口刀!”步奕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刘封正要发作。忽然想到步奕之前说郎主亲领兵马到六镇去剿灭余孽了!“在这儿就是浪费功夫,有这个时间六镇都拿下了!”刘封收起了刀。
“步奕!你有种——是个爷们儿!”刘封朝着他举起了大拇哥。“但是我告诉你,你这么做只能是自绝于狼都,自绝于郎主!这个女人早晚都会害了你——”刘封一挥手半边的人马都撤了下来。“来!随我去勤王保驾——”
“你才是!老子的事儿郎主都不曾插手,你做的什么鸟主?”步奕朝他啐了一口。
“他说的是对的!你该杀了我!”坐在马上的夏侯徽发了声。
“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你有标尺么,还是郎主心里就有数!他能放了你我为什么不能放你——”说着他从马上抱下了她。
“我只知道能再见到你不容易——”步奕心满意足地搂着夏侯徽,“我绝不会再让你从我的指缝里溜走!”他一脸笃定地看着夏侯徽。
“放我下来吧!有人——”夏侯徽娇嗔到。
严冬的狼都飘洒起了雨点,麻魁的脸上流下了多年没有等到的泪水。
白雪皑皑的群山一座接着一座地堆到了一起。“穷阴凝闭,凛冽海隅;积雪没胫,坚冰在须;鸷鸟休巢,征马踟蹰;缯纩无温,堕指裂肤。”郎世炎悠悠地骑在马上,脑子里翻江倒海地涌着不曾见过的场景,他四下里观瞧,闭眼凝神,这个从未到过的地方为何竟又这般熟悉呢!
“报——”马蹄踏雪的声音吞没了他脑子里的画面,“郎主!前面再有八十里就到了六镇第一站——沃野!天色尚早,是进城还是驻扎城外请示下!”
郎世炎脑子里泛起了钻心的疼,“雷兆明呢!三个堡子的人呢!派人去传话,叫他们来接我!”他忍痛喊到。
那兵士接令后急忙忙朝着沃野的方向飞了过去。
“啊!”那股噬心的疼从脑子里往外钻着。“疼死我了!”郎世炎坠下了马,雷仑翻身落马,“郎主!郎主!您怎么了!”
郎世炎抬头看时,眼前的景儿都扭曲地变了形,雷仑的那个脑袋变得奇大。他伸手去摸却又探不到。“羊,羊……”脑子里的痛搅得他直叫唤。
“快去叫夫人来!快去叫夫人来——”雷仑操起了哭腔冲着周围的人喊着。
“啊!”郎世炎整个人翻滚在雪地里,脑袋深深地埋在雪里。“啊!”撕心裂肺的叫喊吓住了众人。
“夫君在哪?夫君在哪里?”羊献容焦急地奔了过来,一只脚还没来得及穿鞋,在雪地里冻得发红。
“夫人!郎主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属下们不敢轻举妄动,我瞧着是疼得发了癔症!”雷仑擦了擦脸上的汗,“郎主清醒前还叫着您的名字,您快去看看吧——”他让过了羊献容。
羊献容瞧着满地打滚的郎世炎心碎了一地,“夫君!”她蹲在地上,用劲儿把他翻了过来,郎世炎在雪里憋的脸色发青。
“快!快去安排就地扎营,生活烧水——”她看着郎世炎嚷了句。
众人都望着雷仑不说话,“你们聋啦,快去啊!”雷仑猛地跺地喊到。这时候众人才有了反应。
“夫君!你睁开眼睛看看,臣妾来了……”瞧着他羊献容早就泣不成声了。
说来也怪,郎世炎的脑袋缓住了神。“献容!你,你别走!”他一把抱住了羊献容。闷在她的肚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夫君!”羊献容抽泣地抱住了他。
郎世炎猛地睁开了眼睛,半个脑袋像是被砍掉一样。疼得发胀,他猛地抬起了头。羊献容那张抽泣变形的脸又让他平增了厌恶。
“谁让你来的?”两只手胡乱地抓着,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尽全身的气力把她摁在了地上。
“我说过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