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刚至,京都就刮起了凛冽的寒风。干枯开裂的树枝上稀疏得挂着几片泛黄的树叶。乖戾的寒气冻得城墙发紫,皑皑白雪掩住了皇城。平日里热闹的皇街空无一人。

元安皇城也格外压抑,满堂大臣瑟缩地跪在殿外。台阶下胡乱扔着几具尸体。宫内皇帝稳坐“暖阁钓鱼台”,怀中搂着一个身形婀娜的美人,右手摇晃着酒釂,放浪形骸地肆笑着。“都他妈的混账,朕乃天子,天家的事儿你等也想干涉,当真以为我好欺否!”皇帝瓮声瓮气的声音传遍了大殿。“陛下,陛下……”一个老内侍带着哭腔慌张地从内殿跑了进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该死的老阉货,置皇家威严何在?”玉阶右手旁佩刀穿夹袄的人一脚踹了他个狗啃屎。“阿克苏,跟个奴才生什么气!说吧。”皇帝轻蔑地乜了他一眼。“回……陛下,太……太子薨了!”老内侍泣不成声只一个劲儿地磕头。皇帝突然木住了,猛地扒拉开女人,“你都……知道些什么?”“陛下,太子……头不见了!”老内侍颤栗地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哦,太子身上可有异样?”皇帝惊恐地逼问着老内侍。“奴才……奴才事发突然,未敢擅动,赶忙禀报皇上。”他带着哭腔不住地叩头。

皇帝猛地一甩袖袍,扔了酒樽,“走,看看去!”他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内殿,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尸体上,太子衣衫不整,刀伤遍体,尸体完全浸泡在血水中。皇帝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缓慢地直起身板。“传,传克里木进宫协同阿克苏调查太子一案!”他一把抓过老内侍倚在耳上说:“放出消息,太子被暗杀,朕已令宫掖速查此案必还天下人一个交代。”皇帝踱到窗边,久久凝望着远方。“传旨,太孑一案有知情者赏;此次办案不利者罚。太孑仁孝勇武,以国丧待之。”言罢倚窗叹息。

阴冷寒湿的诏狱里到处倒放着尸体。检尸台旁笔直地立着两个诏使,走廊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赤星鼠,情况怎么样?”“无头案,无从探查。”他压着公鸭嗓说道,克里木犹疑地看了他一眼,闪到了尸体旁。赤星鼠,七星诏狱中的首诏使,七星诏狱由七个孪生兄弟共同执掌,主要负责护卫皇帝,是铁元帝国的御林使之一,暗地里充当皇上打手,纠察所有值得怀疑的对象。武艺高强,心狠手辣,审案手段高超擅长“瓜蔓抄”。

克里木不相信如此庞大有效率的组织会毫无头绪。“嗳,克里木,你咋才来?可急死我了。”阿克苏一把拽过他目示他慎言。克里木这才意识到,他们俩个同时被六个诏使包围着,心下暗忖“看来皇帝起疑心了。”“没用的狗奴才,朝廷高薪养着你们,到用时没个顶用的,给我滚出去!”克里木一阵怒斥。“是,是,是,左相教训的是,我等办案不利该罚,都撤了!”赤星鼠似笑非笑地退了出去。静听脚步声渐稀,“老苏,事儿不对呀。这里总透着股邪劲儿”。克里木轻声细语地说。“你是说,皇帝怀疑我们?”阿克苏一脸惊讶。克里木点了点头却又一个劲地摇头。“可你说他要怀疑咱们,诏使怎么会这么听话,可要说这是空穴来风,他又怎会让咱们和诏使同审呢?”

俩人对视良久却默然不语。阿克苏斜眼乜了一下检尸台的检尸单,冲门外努了努嘴,“诏使留下的。”克里木一把抄起检尸单,看着格目清了的验尸名录,“有办法了!”他奸笑着抹了一笔。

“锦上添花,功效甚巨呀!”阿克苏笑得咧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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