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世炎怅惘地回到了乾羽宫,后殿里张铺着一副巨大的战略地图。各处要紧地方都反复标记着,铁乌图小心地跪在地图上摸索着。“王爷!罪臣回来了!”他恭谨地跪在殿下。“坐吧!”他随手一挥,恰时门外冲进一个兵士,“紧急军情!报——东西两面的敌军正在全速逼近,南北面尚未发现敌人!”

铁乌图吃力地站了起来,“下去吧!”有气无力地回了句。“世炎兄啊!你认为接下了来我们该做什么?”他缓步走向郎世炎。郎世炎慌的站了起来,“属下全听王爷差调!”“不,我在问你!”铁乌图忽站定在郎世炎的面前,斩钉截铁地说到。“这?”郎世炎反倒一时无措了,“六哥让你说你就说!磨烦什么!”铁郅不耐烦地呛他。郎世炎抬头看了看他们,“王爷,您应该立刻称帝!”“什么!”铁乌图吃惊地看着他。“理由呢?”他转身走向龙床。“理由有三。一者自夭亡以来,人心浮动。加之皇帝驾崩,对帝国来说则更是雪上加霜,此时即位,利于左衡朝局,稳定人心!”说完他停了下来。“接着说!”铁乌图轻身地坐在了龙床上。

“二者铁元后继有人,正可堵上别人的嘴,虽说匆忙间继位难免有人生疑说道,但终归利大于弊。四方邦国不正以此为借口来袭吗?您此时继任皇帝正好以正视听!他们也就出师无名了,再不济,您也可以发诏勤王,以御外敌!”

“第三么……”“第三调狼都边兵入京,正好与帝国军队里应外合,扫除叛逆!进而一统宇内也未尝不可!”铁乌图接过了他的话茬儿。“陛下圣明!此举实乃大为有利啊!”郎世炎单膝跪地。

“可你没有想过风险吗?”铁郅站了起来。“父皇尸骨未寒,死因不详,这不是授人以柄吗?再者你的方案太过冒险,一旦你的军队入京发生冲突怎么办?这些你想过吗?”铁郅抛出了一堆疑问。

“礼郡王大可放心!这天下只信一张嘴,谁是皇帝谁说得就是真相!未免动乱,边军可扎于城外,先等陛下昭告天下后,再与帝国军队合力反击!”郎世炎一字一顿地说。

铁乌图端坐在龙床上,这个帝位他真的是等的太久了,就得他都忘记会有这个机会了。“权力的味道可太诱人了,简直欲罢不能!”这郎世炎可真像他肚子里的蛔虫。

“世炎啊!此计虽说冒险但却可行。只不知谁去调兵啊?”铁乌图故意摊了出来,“臣弟去!既然皇上有意行此计,那臣必当竭力尽死!”铁郅拍了拍胸脯,“这……”“怎么?你不同意!”铁郅又冲着郎世炎来了,“这倒不是,只是雷兆明只受我一人节制,我向来也是调将不遣兵而已,您去恐怕……”他故意拖了半句。

“大胆!你敢威胁本王!真是世道不一样了,养大的奴才都会反噬了,你,你这是公开谋反!”铁郅吼叫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你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倒难办了!”郎世炎心底掠过一丝怒气,铁乌图踱步徘徊在龙床前,“七弟捕风捉影甚是可恶,塞外与元安本就一体,更何况郎世炎乃我之砥柱心腹,焉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铁乌图怒斥着铁郅。

“本王德行浅薄,文治不明,武功不济,忝列于门庭,该当塞外行兵。然太子夭亡,人心浮动,岷王弑父谋君,颠荡社稷。吾受命于危难之际,赖众臣举荐,幸不辱铁氏门楣,遂代行天子之职,以谢天下!”铁乌图两眼满含着泪水。

“罪臣谢过陛下!天下万万计苍生亦谢过陛下!”郎世炎叩首言讫。“本王,啊……朕,朕欲遣使调回霍峻一部!卿等以为如何?”铁乌图瞬时觉得‘朕’这个字眼儿天生就是为他准备的,“我怎么说这个字儿时就这么顺畅,这么舒服!”“陛下此言甚是!霍峻对于当前的态势不甚明朗,只要我们晓以利害,许以厚酬!不怕他不倒革!反倒是……”铁郅欲言又止。

“陛下!罪臣此去,倘快马加鞭不消半月必带兵回还!为证臣之忠心,敢请陛下拘押罪臣僚属,如臣违期。他们全凭陛下处置!”郎世炎久久跪地不起。

“哦?你倒是肯下的去手!”铁乌图侧面目睨着他。“你把朕想错了!朕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汝之忠信朕自晓之,至于调兵自是越快越好,何来人质之说?”铁乌图一手虚扶他站了起来。“郎世炎听封!”他刚要跪,却被铁乌图拦下了。“你也是一邦之主!朕没什么好赏你的,钦封你节制内外军权,统筹九大督门,有先斩后奏之权,便宜行事!”铁乌图说得一阵酸意,“臣万死也难报如一!”

“不急!今天你就启程,朕要亲送公主远嫁,以全吾兄弟之义!”铁乌图欣切地抚着他的双臂,“罪臣何德,敢烦陛下出迎!臣定当尽忠全信!”郎世炎激动地高喊着。

“朕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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