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纵横交错的京北口,一幢巨大的帆船里。郎世堯端坐在一处,“你想好怎么办了吧!”冼蓉一脸坏笑地跌撞过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轻抚着玉臂,“小浪蹄子,你就偷着乐吧,早晚弄死你。”心里咒骂着,脸上却一团簇笑,“父亲也是没有办法!南疆经不起内耗,海贼又偏不老实,只能派你来,你该不会怨他吧?”冼蓉两臂团抱坐在他身上。“瞧你想哪儿去了!岳父让我来是信任我,我若是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又如何承得起岳父厚望!”他使尽了劲儿地往回圆,“愿是便好!”

南疆纷乱,不仅仅是没有统一的辖属,而且更严重的是建国肇始就迟迟没有解决的海贼问题日益加重。在军队围剿之前,四分五裂的海贼也只是小打小闹。但是,在濡须口征伐战后,各自为战的海贼竟然统一了。整体盘踞在镇江——绵竹一带的丛林山区,为首的是新晋派头领“锦江海王”甘辛羽,也是做惯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两家的船板搭在了一处,郎世堯早早地候在上面。“这回他们派谁来和谈?”甘辛羽撕扯着烤鱼。“没见过!”“东西呢?”“没见到!”“嗯?”甘辛羽反问着抬起了头,众人见状都低下了头。“他不仁咱可不能不义!新人么!给他亮亮规矩!”甘辛羽不耐烦地说到。“那——咱们要去见他吗?”手下小心地问着,“不急!先晾凉他!”

郎世堯在船板上早等得不耐烦了,忽听得一声炮响,四下里涌来一对炮舰,“公子——”众人都慌的直往后退,甘辛羽站在甲板上冲他这里瞧了过来,“嗯——倒是不慌!有点儿意思……”他捻着胡子道,甘辛羽又趴在手下耳朵上叮咛了一番。“去吧!”手下的人一阵小跑,“我们海王有令,请你们的头儿到船舱一叙!”“放肆!朝廷派人来和谈已是法外开恩了,尔还敢谈什么条件!”冼蓉因往年南疆的放任才听凭海贼坐大,她早就不满这种“绥靖”了,更兼郎世堯在场,她故发作道。“您别,去与不去那是您自己个儿的事儿,犯不着跟咱们生气!”那人反驳着。“你!”正欲动手时,“夫人莫生气——”郎世堯拦下了她,“既是和谈,当然要见面的!无妨,你头前引路!”郎世堯目示冼蓉不要轻动,径直走了出去。

甘辛羽带着一众人站在甲板中间,郎世堯缓步走来。“这冼守一派了个什么来!”心里想着脸上却挂着喜色。走到不远处时他拱了拱手,笑看着他走到了面前,“请!”侧身让了条道,郎世堯未说什么几步走了进去,两人落座之后,茶水奉上。“海王!在下受冼老先生委托,代表朝廷前来和谈!”甘辛羽却轻闭着眼睛全当没听到,见他看都不看。“在下郎世堯,目下南疆一应事务皆由我决断!若有不妥当处,还请海涵!”他起身谦道。“哦?”甘辛羽翻上了眼皮,“郎家不是在北域吗?怎么!你们也来趟南疆的浑水!”他说话时一手紧捏着茶碗,身后的侍卫也紧紧握着刀把。

“海王对我郎家倒也是了如指掌啊!”郎世堯反恶着他。“我不禁很好奇,你是作为郎家的庶子来呢,还是充当冼家的狗呢?”甘辛羽皱起了眉头,“你说什么!”郎世堯身后的仆人高声喊道,郎世堯喝住他。“怎么讲!”他冲前一伸手,“你若是代表郎家来——”甘辛羽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你们郎家的英雄帖上自有我海王的一笔!”侍卫托着帖子递了过去,“不止是我,麻烦你也得划上名字。可你若是代表冼家来,原有协定上的东西再加十倍!”言罢他压眼瞧着郎世堯,整个人错愕在当地,着实未曾想到郎世炎的手伸得这么长!

“英雄帖我是决不能签的,否则之前的种种不是付诸东流了吗?可若是签了协议,那可真就成了狗了!”他心下主意拿定,“取笔来!”正当仆人取笔时,他一刀一个全都报销了。“你这是做什么!临阵倒戈?”甘辛羽一时也没了方向。“我是代表自己来的!”他擦拭着嘴角的血,“所以呢!”甘辛羽疑惑地盯着他。郎世堯把两条退路扯了个稀碎,“混帐!拿下!”突来的异状惊得他盆骨也立了起来,舱里的侍卫全都围聚过来。

“妈的!这下弄得老子身上也惹来一身骚!”甘辛羽怒冲冲地埋怨道。“我可以证明自己!”郎世堯闪过众人踱到他面前,“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做了什么!啊——”甘辛羽瞪着斗大的眼睛吼道。郎世堯却不理会他,转身坐了下去,“你助我成事,我保你富贵荣华!”他不紧不慢地说到。“真是笑话!还当这是北域呢?你以为自己是郎世炎啊?啊!你现在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条狗,仰人鼻息罢了!凭什么保我的富贵,再者说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崽子,如何又斗得过冼家!”甘辛羽反讽他。

“不,你想岔了!”郎世堯两眼紧盯着他,“我来南疆是冼家人请的,冼家于我没什么大恩,目下我与冼家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只是想邀你加入我的行列,咱们共同去开创一片天地!海王您意下如何?”“这是郎世炎的意思?”甘辛羽两眼期待着。“我说了我仅代表自己,与别人——毫无瓜葛!”他厌气地说到。“小人谋身,君子谋国,大丈夫谋天下!你是要仰人鼻息?”郎世堯斜眼睨着他。

“你还真别激我,咱不一样!我是个海贼,流氓,只要于我有利的,都是我爸爸!”甘辛羽摆出无所谓的表情。“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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