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既然咱们围着护城河跑了一圈,那话也在这里说个明白:小时候,我喜欢过你……”
‘腾’!姜温的脸立时红了起来:“姑娘……”
摆摆手,白衣女子止住他说的话,继续说道:“就像那个菜团子,小时候我藏着宝贝似的,后来才发现它坏了,不能吃,所以只好丢掉。”
“你也一样!”她转身,眼神不躲不闪地望着他,清明以极:“别人传什么,我自然不会信的,然,那句‘左相家的蠢货’是我亲耳听到的,我心里很不好受!”
“你连我是谁都没有记住,便断定我是蠢货了?可见你也不过如此!”
“话,该说的都说了,姜公子也不必再装什么断袖恶心不了别人,却是恶心了自己。你大可踏踏实实上朝下朝,左相家的那个蠢货便是再蠢,也绝不嫁到你姜家!”
一语既毕,她转身,纤手一抓头顶的柳丝,高挑的身子已然荡起,如御风而行的仙子身姿优美的滑到了河对面,在几个起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这次姜温没有再追。
两人虽然没有动手,但只从脚力而言,他只是略略地生过她一些。
如今她不动声色的说走就走,姜温猝不及防,已是追不上了。
往前走了几步,立在河堤之上,他望着那个女子消失的方向,直到耳边传来更鼓的声音,他才急急的转了身往离去,再过一会儿就是该早朝的时候了,他不能在耽搁。
“去找到左相家……那个十小姐的材料,什么都要,等晚上放衙的时候就要交给本座!”
“是!”耳边一声轻响,有人在暗处应了。
……
闵岚笙已经用过了早饭,也换好了朝服,如今正站在书案前收拾昨晚带回来的公文,就听见院子里姜温的声音传来:“夏夏啊,有没有什么能带在路上吃的?”
“芝麻火烧夹红烧肉啊……给我包五个吧……我今天心情真是糟透了……”
闵岚笙不自觉地便皱了眉: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心情不好不是都食滞纳少吗?他怎么还变得胃口大开起来?
姜温在外面跑了半宿,回来来不及吃早饭,拿了苏夏至给他包的几个烧饼夹肉便与闵岚笙一到挤上了户部的马车。
清早,空气清新带着微凉,呼吸起来使人感到平静。
而闵岚笙斜眼瞅着坐在车厢一侧的国舅大人,吃几口烧饼叹一口气,吃几口烧饼再叹一口,他都跟着愁死了!
待到进了内城,眼看着姜温把五个气蛤蟆似的烧饼夹肉都吞进了肚子,闵岚笙一手揉着自己的胃部,慢慢地往边上又靠了靠,只觉得那几个烧饼是进了自己的肚子,现在他已经撑的要死!
“你怎么了?”拿出帕子擦擦油脂麻花的嘴巴,姜温诧异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秀才:“揉肚子干嘛?有了?”
闵岚笙横了他一眼,决定不和他斗嘴。
“你干了什么昧良心的事了?”
“看出来了?”姜温抬屁股,一下子挤到了闵岚笙的身边,并抱起他的一只手臂说道:“我伤了人的心了啊,而且还是在人家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伤了……”
八岁的女孩子是个什么样子的呢?姜温的脑子里浮现出闵家几个小丫头的样貌,个个都是天真烂漫,可爱的花儿一样的……
如此一想,他更觉罪孽深重,把手伸进闵岚笙的怀里……
“你干什么!”秀才正想把拉皮狗一样贴在自己身边的国舅大人推开,揣在怀里的那个油纸抱着的烧饼夹肉便到了他的手里。
“我就知道夏夏会给你藏私的!嗷……”一大口下去,烧饼上是个大大的月牙,姜温痛苦的大嚼着,口中呜呜说道:“这次,我真的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