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萧亦柔来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冷眼望着李修成艰难地想要端汤喝,却丝毫没有帮助他的打算,还是周嫂看不过眼,一把端起热烫然后放在他病床上的餐桌上,并亲自把筷子递到他手里,这才放心退下,否则她真担心李修成失手把热汤打翻,又落下个烫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修成一边握着筷子,一边不满的意有所指哼哼唧唧“看看人家周嫂多会做人,不像某些人,只能杵在哪儿当根烂木头。”
这话里的讽刺,萧亦柔自然是听懂的,她对周嫂使了使眼色,周嫂会意退下,然后站起身来到李修成的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双眸微眯冷笑道:“我能拉下脸来医院看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给我不识好歹。”
一句话下去,李修成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又不敢轻易发作,那持着筷子的双手都给气得隐隐发抖,萧亦柔看在眼里,又拿了只银制汤勺放在他的左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声道:“上了年纪的好处就是凡事懂得睁只眼闭只眼,若是你这双眼睛非得睁着跟我过不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还抿唇轻笑,那笑意直接看得李修成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半晌不敢动弹,萧亦柔面上的寒意退去,语气也恢复如常“快点吃吧,这排骨汤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修成木讷地夹起一块山药放在嘴里,嚼了半天,胃口全无,简直跟嚼腊差不多,被她这一通软硬兼施,直接教他气焰全无,他都百思不得解,余惠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棘手了?
萧亦柔见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也任由他去了,反正经过这么一系列事情之后,他肯定会察觉到现在的余惠芳跟原来的有所不同,但是就算察觉到又如何,这张皮相可是真真切切的,她不信她连一个李修成都解决不了。
她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然后盯着他,这汤是周嫂天没亮就起来炖的,她不允许他把这汤白白糟蹋掉。
李修成顶着那压力极强的目光,不得不认真喝起了汤,即便是在胃口全无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轻易忤逆她,因为他下意识认为这汤真的是她炖的,万一不喝,又有什么苦日子等着自己。
周嫂坐在外面的走廊上,感觉坐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估摸着汤应该喝完了,就敲了敲门和气道:“既然老先生的汤喝完了,那我就把保温杯给带走了。”
“嗯。”萧亦柔随意翻着茶几上人家留下来的周刊,头也未抬地应声道。
李修成坐如针毡地把汤喝完,然后自己拿枕头垫在腰上轻轻躺下,示意周嫂把碗筷收走,瞥了一眼萧亦柔却正好见到她在看书,不由得说道:“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人,这么难懂的经济周刊,你也看得下去?”
萧亦柔瞅了他一眼,然后顺着他的话接道:“虽然我不认识字,可你儿子的照片我还是认识的。”说完把手中的书彻底摊开,李羽泽的照片赫然其上,照片旁边还印着当今最年轻懂事的字样,一看就是个人专栏报道。
不看则矣,一看,惊得李修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连忙摆手道:“快给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萧亦柔二话不说将周刊给递了过去,李修成急忙接过,将周刊放在膝头摆正,这横看竖看,怎么看都是他们家阿泽嘛,就连大名都给印上去,旁边写着李羽泽三个字,不可能搞错吧?
可问题是他家阿泽不是某公司的年轻职员吗?什么时候一跃成为董事长了?搞半天原来自己还一直被蒙在了鼓里!
他说怎么一个小小的职员会有能耐住豪华别墅?原来是身价水涨船高!前段时日给余惠芳一百万不说,给晴晴买件裙子二十万,原来他早就飞黄腾达了!
萧亦柔见他两道浓眉紧紧拧着,一脸凝重的神情,心中了然,估计也在犯嘀咕,然后故意搭腔道:“别说,我们阿泽还挺上相的,你说是不是?”
李修成闻言点头道:“上相上相,我李修成的儿子能不上相吗?想当年我也是村头一枝草,他的颜值尽得我的真传!”
这种自夸的话说起来,李修成简直信手拈来,脸不红气不喘的,某方面李羽泽跟他简直一模一样。
“嗯,那你跟我说道说道,里面写什么了?”萧亦柔双臂抱胸明知故问。
“嗨,这个好说。”李修成说完用手指沾了沾口水翻了一页,然后逐字逐句开始详细,越看到后面眉头就拧巴得越厉害,看到最后气得他一把将书扔在地上,气冲冲道:“简直胡说八道!!!”
萧亦柔眉头一挑,眼中的冷笑一闪而逝“说什么了?”
李修成指着地上的周刊气得语气都有点哆嗦“这些人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干!整天都造谣生事!”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造什么谣了?”萧亦柔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们!他们竟然说阿泽不要脸!癞蛤蟆吃天鹅肉!整个云安市堂堂第一软饭男!以前是靠那个什么叫萧亦柔的女人上位!现在那个女人死了他就抓着萧晴努力攀上豪门不松手!是目前最水最没实力的董事长!”
“你说这不是扯淡吗!我们阿泽什么时候吃过软饭了!还有那个叫萧亦柔的是个什么东西啊!我们阿泽认识吗!凭什么子虚乌有的帽子也能往我儿子头上乱扣啊!”
萧亦柔听他说自己什么东西的时候脸色明显僵硬起来,本着不跟他一般见识的态度,强行把心头的不快抛诸脑后,然后佯装惊讶道:“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