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挂天边的太阳在这一连串的演出之中,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地向西下沉着。
天色缓缓进入了暗沉,但野音的场地范围内并没有受到影响,仍旧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一场场单曲过去,现在的演出已经是进入了后半段。
尽管已经是进入了晚上,但七月底的温度还是非常高的。
而且……
光是喷洒干冰还不够,现在的一群人已经开始玩起了更多的东西。
例如喷火。
去年的夏天就在大阪实施过一次喷火的表演,这次再度复刻出来,倒也不是难事了。
整场演出的氛围极度高涨,和最初并无多少差别,反而还是因为时间的逐渐深入,从而更加热烈了起来。
虽然是露天的场所,但现场还是弥漫着一股子酒精、瓦斯的味道,久久挥之不去。
放在平日里这种难闻的环境根本没人想要待下去,但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演出的曲目已经进入了尾声,但现场仍是聚集着一大片的歌迷,挥舞手臂、跳动的身影一眼看去望不见边际,足以见得今天这场演出的成功。
最后的一首歌,给到了之前在学校文化祭时演出过,但并没有收录入专辑之内的《彻夜摇滚》。
在整首歌简单且朗朗上口的旋律,以及烘托出来的欢乐气氛下,这场属于的专场演唱会也总算完成了所有表演,距离结束也不远了。
所有歌曲都已演唱完毕,但并不意味着演唱会就真的完结了。
趁着兴奋头还没有冷静下来,鹰山和海又是做出了一个堪称大胆的举动。
“这是在做什么?”
看着鹰山和海走上了三四米多高的照明台,高山一实到目前为止还有些懵,完全不知道对方走上这里有什么样的打算,只不过自己总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不、不知道。”和女儿一样抱着奇怪的心情,高山英志只顾着望着舞台上的未来女婿,对于女儿的问题也只是粗略地回应,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之后的发展,果然应征了高山一实之前心中的那一抹不太妙的预感。
登上了四米多高的照明台,鹰山和海并未如同正常人那样振臂高呼,而是干脆无比地跳了下来:“唔呼——”
之前的一切都很顺利,但当自己刚跳出去的一瞬间,鹰山和海就后悔了。
看来是太兴奋了,以至于都忘了形。
顺利落地,但最终的姿势没有太标准,卸力也没有做完善,这就导致了现在的问题发生——脚崴了。
“嘶……”
感觉到了左脚脚腕处的疼痛感,此时的鹰山和海才总算是意识到,自己或许是玩过头了。忍不住蹲下了身子,随后又平地坐到了舞台地板上,以此让脚腕的压力减小,不至于那么难受。
察觉到了这边的不对劲,周围还在收拾着器材的工作人员也都是纷纷凑拢了过来,而散在各处谢场的乐队成员亦是回到了这边,把眼前这个玩得太过把自己玩脱了的队长扶了回去——这次的谢场,暂时被这处意外事件给生生中断了。
从始至终目睹了一切发生,高山一实直到现在还是担忧无比:“和海也太轻率了……”
“啊,不用太担心。”摸了摸嘴角边的胡渣,高山英志在女儿疑惑的注视之下侃侃而谈:“天才的脑回路都是难以理解的,尤其这个天才还是玩摇滚的……”
高山英志所言非虚。摇滚乐金属乐的歌手在舞台上都具备一种偏激性,总会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举动。
例如吃带血的生肉、咬鸽子、吐血喷火以及赤身上阵……与这一次的鹰山和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还有二十五年前的尾崎丰。同样是在野音的舞台,同样是跳下高台,只不过尾崎丰的难度要更高,受的伤也更严重:从七米高的台上跳下,最终摔成了左脚骨折,第二天的演出也随之泡汤。
与之相比,鹰山和海这一次的伤势到还算是轻的了。
经过一阵简单的处理,在现场的喧闹之中,乐队的四人再一次出现在了舞台之上。
只不过多了一些变化。
最显眼的“变化”,毫无疑问就是之前玩脱了的鹰山和海。
此时的他手里拿着拐杖单脚跳着走上了舞台,另一只手则是提着袋子。在苇名平田的照顾之下,直接从袋子里掏出了这一次的专辑光盘,将其一个个扔到了台下。
虽然到场的很多一部分都是购买了专辑的歌迷,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争抢光盘的动作。
自己去门店购买的专辑,可和喜欢的乐队亲自赠送的专辑意义完全不同。
总共十几张专辑派送完毕,现在也正式进入了最后的谢场模式。
四人并列排成一排互相抓住彼此的手心,在现场歌迷们的倒数之下,一边互相荡着手臂,一边在整齐划一的倒计时呼喊声中等待这最后的时机。
“三、二、一……”
最后一秒到来,原地晃荡了好几次手臂的四人也都是心领神会,纷纷从地面高高跃起——除了鹰山和海。
并非不想跳,而是因为实在不能跳。
三个人高高跳起,唯独鹰山和海留在原地。这样的一张照片呗准确抓拍下来,带来的反差感非常明显,但这也是不得不为之的。
本身左脚就崴伤,若是逞强单脚跳,万一一个控制不当,右脚也跟着伤到了,应该如何?
事已至此,现在的鹰山和海已然变得极度谨慎了。
“和海,这次是怎么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