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昏厥的刘安被老秦拖着下了车,直奔医院。
经历了一番波折后,动车缓缓启动,南下而去。
车厢内,田丘像是乖巧的学生一样,低声向李牧请教着。
“李先生,你说我分析你最后一招有不对的地方,不对在哪啊?”
“最后那招在八极门里叫猛虎硬爬山,是专门对付蹬踹的侧峰入式架子,关键在于避其锋芒,而后步伐身法手法齐出,从而一击致命。”
说到这,李牧顿了顿,笑着道:“见过老虎爬山么?”
田丘摇了摇头,讪笑道:“这还没见过。”
“那猫上树总见过吧。”
李牧顿了顿,双手一前一后的放在身前。
“猫上树,爪子是一前一后,并非双手横出,还有腰背一定要有股拧劲,就像猫伸懒腰一样,这样动作是弹出去的,才能拥有爆发力。”
听着李牧的讲解,田丘露出心悦诚服的表情。
“李先生,要不是你解惑,这些恐怕我一辈子都研究不明白。”
“田记者过谦,隔行如隔山,自然不能相提并论。”李牧笑了笑,随后略带感慨的道:“更何况,即便单论猛虎爬山这一招,这世上也有比我用的更好的人。”
听这话,田丘顿时来了兴致,好奇的道:“李先生,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您也自愧不如啊,能不能跟我说说?”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每个武师各自有擅长的招式,就比如我和你说的这猛虎硬爬山架,自有八极一脉以来,真能将这招用出神髓的,唯有神枪李书文一人。”
李书文目光略带回忆。
“当年,他受邀去关外当大帅的教官,刚一到府上就被原本任职的东瀛人嘲笑身材瘦小,他悍然应战,就仅凭这一招猛虎硬爬山,便直接将那个东瀛人当场打死。”
田丘是搏击爱好者,同样也是国术爱好者,神枪无二打李书文的名号,他自然不会不知道,不过从李牧口中提及,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砸了咂舌后,田丘回过神来,好奇的继续问道。
“李先生,你刚才也说了,各个武师有各个擅长的绝招,那您最擅长哪一招,是你第一次对付杰森时,用的那个立地通天炮?”
“我?”李牧微微一笑,“八极的八大招,我都略懂一些。”
田丘总觉得这略懂两个字,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不过这次还没等他再提问,李牧就反客为主道:“田记者,你也是去羊城的吧,我听圈里的朋友说过,羊城那边似乎流行地下拳赛,这个你了解过么?”
提到地下拳赛四个字,田丘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地下拳赛的水很深,我曾经有个同事想做相关的报道,结果被人塞了一笔钱警告一番后,就只能作罢了。”
说到这,田丘叹了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后怕。
显然,他口中的警告,恐怕不仅仅是警告那么简单。
顿了顿,田丘略带苦涩的道:“自打那次以后,编辑部里就再也没提过地下拳赛的事,李先生,如果你是为了这事去的羊城,听我句劝,还是算了吧,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没必要这样自降身价。”
望着田丘苦涩的神情,李牧倒没有什么畏惧的感觉,反而是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道:“华夏的治安很好,怎么这帮人就敢这么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倒不至于,只是在国内的都是小比赛,合规合矩,而不合规矩的大型的人家要么出了港在公海上打,要么就是过了边境往南奔三角地区,国外又不似国内太平,有的时候鞭长莫及啊。”
田丘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
这个情况,先前祁连川先前也透露过一些,跟田丘说的一模一样。
看来这趟羊城之行,恐怕未必会如预期般顺利啊。
心中默默轻叹一声,李牧没再继续揪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反倒主动和田丘又聊起弘扬国术方面的事。
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翌日,抵达羊城站时,田丘还特意跟李牧交换了联系方式,说是有机会想邀请李牧,做一次详细的专访。
李牧自然并无不可,记下田丘的号码后,便率先出站离开。
……
此时,羊城正值闷热的季节。
刚出车站,就仿佛有张牛皮纸糊在脸上,每一口空气都夹杂着潮湿的热气,让李牧这个出身北方的人,倍感不适。
幸好在金陵呆过几日,知道适应会有个过程,李牧背着单肩包,就像是无数背井离乡来南方打拼的人一样,汇聚到了人潮之中。
刚想拿手机瞄一眼,附近有没有地方能当做落脚点时,李牧意外发现除了他自己的手,还有另一种手也在摸向他揣着手机的口袋。
小偷?
李牧顺着胳膊,瞥了那人一眼。
对方的个子不算高,也就一米六出头,头发染成了棕黄色,穿着牛仔裤和黑色的背心,脚下挂着双人字拖。
见李牧这个被偷的人瞧过来,他不光没心绪,反倒是理直气壮的瞪了李牧一眼,看那架势根本不像是偷,更像是抢!
李牧冷笑一声,毫不犹豫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攥。
“哎哟!”
黄毛小偷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紧跟着一连串脏话脱口而出。
“丢雷老母,扑街仔,找死咩?赶紧撤手啦!”
李牧虚眯起眼睛,冷声道:“劝你把嘴巴和手都给我放干净点,再有下次让我碰见,以后你就学着用左手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