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赢了!”
露台上,霍茹云凝重的点了点头。
“方才那下铁山靠,只是为了逼退对手,真正分胜负的,还是先前的进步撑锤,那下暗劲巴耶德没来得及卸出去,已经伤了内腑。”
“没错。”张林祥应声附和,“这场比赛,胜负已分了。”
在两人的话语中,巴耶德倒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
李牧也没有急着进招强攻,而是背着手,云淡风轻的等着。
终于,罗素率先忍不住了。
他紧跑两步,冲到了擂台边缘,急切的低声喊了起来。
“巴耶德,快,快站起来!”
巴耶德没说话,只是躺在地上,木然的望着天空。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罗素,愈发急切。
他用力拍着擂台的地面,不顾绅士风度的拔高了音调。
“嘿,巴耶德,你到底在做什么?!别忘了,你和我的约定,难道你不想再赚那六百万欧元了么?赶紧给我站起来!”
在罗素接连的催促声中,巴耶德终于回过了神。
“咳,咳……”
他咳嗽着,用一只手撑着地面,勉强支撑着爬起了身子。
“对,对,就是这样,巴耶德,去,干掉那个姓李的混小子!”
随着巴耶德缓缓起身,罗素表情也渐渐兴奋起来,他额头浮现起了青筋,不住用力的拍打着擂台,大声咆哮。
然而此时,李牧却低声缓缓开口。
“巴耶德,你确定你还要站起来么?”
一句话,让巴耶德和一众看客皆是一怔。
李牧漠然的继续道:“国术交手,人被打倒在地,既视为败,此既为点到为止,若你还要起身,我就只能视你想以死相博,以正武名。”
顿了顿,李牧虚眯起了眼睛。
“到那时,我不会在收手忌招了。”
这句话出口,露台上国术大佬们,纷纷神色凛然。
张林祥更是双手合十,小声默念道:“识相点,可别起来了。”
看着众人皆是如临大敌的模样,张薇低声问询起来。
“张大哥,有必要这么紧张么?”
“当然有必要。”
还没等张林祥回话,霍茹云便接过了话头。
她摇头轻叹道:“方才交手的过程中,李牧一直都没用点裆、抹眼、戳喉等狠手,这也是国术行当默认的规矩,可倘若巴耶德要是不听劝,还执意要战,那李牧多半就不会在忌招留手了。”
“就拿方才李牧出手的巴掌举例,倘若不是收招忌手,他那一招就不是缠手巴掌,而是缠手抹眼了,光是那一下就能废了巴耶德眼睛,若不是生死相搏,的确没必要下这么狠的手。”
说到这,霍茹云叹了口气,面色凝重。
“不过巴耶德要是再站起来,就代表着要生死相搏,到时李牧不忌招下重手,说不定真会打出人命来,要是巴耶德这种身份的人死在华夏,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听到这,张薇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巴耶德是什么人?
皇家空降部队的教官,英吉利皇室的顾问!
他要是在华夏死了,那无异于是一场地震!
一时间,露台上的所有人,都在祈祷巴耶德不要在起身了,唯独罗素此刻却仍不知所谓,玩了命般的催促着。
“巴耶德,不要受姓李的恐吓,你是骄傲的英吉利人,你不会输!”
“是么?”
听到这句话,李牧脸上露出的讥讽的笑意。
“可在我看来,你口中的日不落的太阳,早就落下了。”
话出口,不光是罗素,就连巴耶德也抬起头,盯着李牧。
然而,李牧却不为所动,背着手,漠然继续。
他的话既像是在说给罗素,也像是在说给自己。
“流水方能不腐,沉浸在昔日荣光,不愿意与时俱进的一切,都终将因腐朽而亡,万物如此,家国如此,国术亦是如此……”
流水方能不腐。
这句话,就像是根针,刺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底。
不光是罗素和巴耶德的表情难看,露台上那些国术大佬们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起来,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也是传统的代表之一。
终于,巴耶德还是站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用手背蹭了下嘴角,目光紧盯李牧。
“你怎么就确定,你就是在与时俱进?而不是朝错误的方向前进?”
出乎意料的,李牧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
“我的确无法确认,眼下我所走的道路,就是正确。”
罗素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然而还未等他开口,李牧便继续道:“但只因顾忌错误和失败,便在原地驻足停步,只是在白白浪费光阴。”
李牧缓缓拉开二郎担山的拳架。
“即便我是错的,只要继续前行,正确的路,也总会浮现,而不是只能在被囚禁在前人设下的牢笼中,自怨自艾。”
“你想挑战权威?”巴耶德嗤笑一声,“那只是自寻死路。”
“总有人要以身作烛,既是如此,为何我不可?”
李牧神色如常,勾了勾手指。
“来,进招!”
然而巴耶德在原地站了半晌,最终却摇了摇头。
“跟一个存了死志的人置气,没意思。”
言罢,巴耶德转身下了擂台,朝场外走去。
罗素完全没料到巴耶德会如此行事,一时呆滞。
紧跟着,他回过神来,面色涨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