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男子一巴掌啪的一声拍在桌面上,掌心火辣辣的疼让他心里暗暗呲牙。
苏然又后退了一步,瞥了眼那只拍在桌上的大掌,腹诽道:这学院的先生未免太暴躁了些,动不动就拍桌子,刚刚那一下,她听着都疼。
“你以为学院是你家?想来就来,想留就留,想走就走?谁给你这么大脸面。”
“不是,老明,你这话可就说的太过了啊,”慕生将折扇一收,手掌按在男子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
再道:“你说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手拍疼了吧!”
明子昌握了握手掌,唇上的两撇八字胡抖了抖,恼怒的瞪了眼对面的少年。
苏然面无表情的样子,落在两人眼里,就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白皙的面容,清俊秀美的五官,尤其是一双杏眼,清澈纯净,双眸像是有细碎的钻石一般,清亮无比。纤长而卷翘的眼睫毛偶尔轻轻颤动一下,像蝴蝶的翅膀般窜进人的心里。
“妖孽,”明子昌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虽然很小声,但他旁边的慕生却是听到了。
慕生摸着下巴,认同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嘛!这眉眼长开了可比刚刚走开的沈修白还要好看。
可不就是妖孽嘛!
苏然很想反驳他的话,她的脸面是自己挣的,不需要别人给,这学院虽然不是她家的,但她现在来了,确实可以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先生,脸面是自己挣的,不需要谁给,”她觉得她还是得说出来,这不是顶撞,这是事实,她的小木牌是凭实力拿到的。
就算没有小木牌,考试她也有把握考进来。
“哼,你到是口气大,”明子昌心里有了些许赞赏,顿了顿,道:“少年人,自信是好事,但也要有相等的实力,否则,那就不是挣脸,而是打脸。”
“谢先生教导!”
明子昌没好气道:“我可没教导你!”
苏然笑了笑,“那我就当先生是在教导好了。”
“……”
“小然,可好了?”
苏然转过身,一位清瘦老者走了进来,沈修辞落后一步走了进来。
刚刚两人进了院教处大门,两人就分开了。
“先生!”
“先生!”
慕生,明子昌两人同时朝老者作揖一礼。
赵今鸿朝两人摆了摆手,随后看向一旁的少年。
苏然也跟着行了一礼,随后抬眸,刚好对上老者清亮有神的眸子。
心道:这人必定是一位大儒。
他身上的气质与爷爷好像,身上文人气息很浓,有儒雅的气质,也有一种教书育人的威严。
赵今鸿拿起桌上学员登记簿,看到上面刚登记的苏然二字,随后看向立在一旁的少年。
苏然朝老者露齿一笑,神色坦然的任由老者打量。
沈修辞含笑的双眸闪过惊讶,他没有想到,老师刚刚说的小辈,竟然会是小然。
赵今鸿严肃的脸愣了下,一般学子见到他别说对他笑,敢与他对视五息以上都很少。
想到这是侄孙女认的弟弟,他面色柔和不少,嘴角动了动,似笑了一下。
慕生心里有些紧张,他怕自己看中的未来画艺大师被抢走了。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先生,苏然可是选了我们艺术院的,您可不能跟我们抢。”
赵今鸿面无表情的瞥了眼慕生,想到在族兄那里看到的孩童画卷,看向苏然,如果真是这少年画的,这学院还有哪位画艺老师能教?
什么情况?苏然有些茫然,老先生干嘛一直打量她?这种打量让她有一种这老头认识自己却没见过自己的感觉。
“确定去艺术院了?”
慕生心道:果然,就是来跟他抢人的。
倏地看向苏然,嘴唇嗫嚅着,细若蚊吟道:“心智坚定啊,少年。”
“本来是的,”苏然停顿了下,又道:“只是,我不习惯与人同住,所以想要自己单独住一个房间,但是似乎不可以,我可能没办法留在书院了。”
明子昌的八字胡轻微的抽动了下,他听出了告状的味道。
心里冷哼了下,就算有沈修白出面又怎么样,书院里谁不知道,今鸿先生可是最重规矩的人,他可不会认为先生会为一个刚见面的小子破了先列。
赵今鸿侧过头看向明子昌,“给他安排个单人住的房间,”末了,似想起什么,又道:“就小院里给他安排一间。”
明子昌觉得前面这个一定是假的今鸿先生,破例就算了,还将人安排在只有先生们才能住的小院里。
慕生更是惊讶了,没想到人家非但没抢人,还帮着他将人留了下来。
他都已经想好,就是磨,他也要磨出一个单人房间来。
苏然眼睛一亮,作揖一礼,真诚道:“谢谢先生。”
如果没能留在书院她也不会觉得遗憾,但能留下来她还是很高兴的。
赵今鸿点了点头,既然人已经安排好,他还得去告诉族兄一声。转头看向沈修辞,“没事的话,可要与为师去一个地方?”
沈修辞笑道:“好!”
苏然将院服和书院身份牌捧在手里,随后看向慕生,笑道:“慕先生,还请您以后唤学生华夏,华夏是学生的别字。”
顿了顿,又道:“学生以后的画也只会以华夏二字来署名。”
“可以可以,”慕生挥了挥手,笑道:“叫什么都可以。”
从进入院教处到走出院教处,苏然在里面呆了小半个时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