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桑雪盯着少年青涩稚嫩的脸,啧啧啧惊奇,十三岁就当先生,真真是古来罕有。
教的可不是小龄儿童,而是十几二十几都有的学生。
庄其华牵起嘴角,笑了下,“慕先生确实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
“什么时候开始授课?”琴桑雪问。
苏然微歪了歪头,似想了下,“应该没那么快,我授课的颜料和画笔这些工具目前还没有,得书院制作出来先。”
偌大的书院,想来找材料应该会慢一些。
有她写的制作方法,工艺院这么多手艺人才,要做出来根本不是难事。
三人边吃边聊,也没有食不言的习惯。
午饭后,苏然与琴桑雪在小筑中间的亭澜中下棋,庄其华则与周柏在一旁喝茶。
“周兄孝期早满,何时回京述职?”
苏然抬眸看了眼周柏,竖着耳朵听两人讲话,她是知道周柏因为守孝,所以才丁忧在家。
别人丁忧在家是大门不出,周柏是跑到祁县去当先生。
都不是迂腐守规矩的人。
周柏啜了口茶,通体舒畅的眯了眯眼,心里赞了声好茶。
他笑道:“下个月初。”
庄其华点了点头,给他杯里添了茶水。
“都在呐!”
宁光禄还没走近,就朝亭澜里的几人开口,他的身旁跟着梅君山和明舒。明舒是教老生的先生,苏然见过,但没接触过。
三人走了进来。
苏然起身朝三人行礼,“见过三位先生。”
宁光禄摆了摆手,“快别多礼了,都快成为吾等的同事了,还这么客气作甚。”
苏然垂眸翻了个白眼,慕生这个大嘴巴,昨天傍晚说的事,怎么感觉所有先生都知道了。
“嘿嘿~先生们都知道了啊!”有些尴尬啊,有没有?
突然自己的先生,成为自己半个同事,想想就有点怪。
关键是她还要上他们的课啊!
这事情真是,让人无语。
宁光禄咧嘴笑了笑,稀奇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到是挺期待的。”
亭澜里一下子变的热闹了些,几人说起了书院这次参加秋闱的学生。
苏然与琴桑雪的棋已经到了后面,她没有再慢悠悠,下的速度挺快,最后输了半子给琴桑雪。
琴桑雪瞪眼,这小子竟然给他放水,别以为他没看出来,故意输的。
苏然装没看见的起身,位置让给在一旁的梅君山。
……
第二天上午,刚上完第一节课,苏然与宗宁在聊,他们艺术院有几个师兄也参加秋闱了。
主要是宗宁说,苏然听。
这段时间,书院里每个人聊的最多的就是秋闱。
杨思晏兄弟俩从门口走了进来,拉着坐垫就坐了过来。
“听说了没?咱们艺术院要多一个画术课了。”
“咱们艺术院的画术先生,不是有慕先生了吗?”宗宁疑问道。
苏然眼皮微抖了下,一脸淡然的压缩自己的存在感,恩,她不参与这个话题。
“听说不是学丹青,学的是另一个流派,叫什么写实画术,又叫什么素描什么,油画什么的。”
“你哪得来的消息?”云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了过来,课室里的其他同窗也好奇的看向杨思晏。
苏然觉得,杨思晏很有当记者的潜质,经常别人还不知道的事,他愣是比别人先知道。
杨思晏嘿嘿嘿的笑了下,“这不是去宫厕嘛!我们去的是先生们的专属宫厕,就不小心听到慕先生在与工艺院的先生聊天。”
一直没开口的杨思芹开口:“听慕先生的语气,那位画术大师做的画,很不凡。”
“何止啊!我听那位工艺院的先生问,是不是就是什么仙女图,那个有人出价万两都不卖的仙女图。”
“哇~”
课室里的人惊讶出声。
苏然都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万两银子?她的画这么值钱吗?
“仙女图?”
“外面也没流传有哪一幅名为仙女图的的画啊!”
“慕先生的画也没卖过这么贵吧!”
“咳咳~”苏然好奇的看向刚刚开口的同窗,“慕先生的画,最高价卖了多少?”
那人想了下,“好像是一幅名为春的一幅画,被人以八千两收藏了去。”
“哗~”
“慕先生靠卖画就可以成为巨富了呀!”
杨思晏翻了个白眼,“慕先生才不是那么俗的人,先生最喜的就是画,又怎么会将画都拿出来卖,那些流传出去的,也不是单纯为了银钱。”
“确实,据说那幅春是被好友买了去的。”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苏然只觉的肉疼,她送出去……她心里默数了一下,越数越觉得肉疼。
晚上都不想要吃饭了,吃不下了,不知不觉,她竟然送出去十几幅画出去。
林世海,牛骏峰,罗珣,马正宏各一幅,琴庄两位先生一幅,今鸿先生两幅,老爷子那里之前就送了一幅,在四合院的时候拿了五幅,送去京城一幅最大幅的。
至于她姐那里,萧韶言那里,她大哥那里就不算了。
杨思芹看向苏然,“华夏,你画画很有天赋,我觉得你可以去选修那位画术先生的课程。”
“嗯?”苏然抬眸,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脸皮微不可见的抖了抖,自己上自己的课吗?
“上课了,先生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苏然转过身,只见梅君山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坐在讲师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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