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季命人把苏酥抬进了自己内室旁边的暖阁中,郎中很快就来了,立马给苏酥把脉问诊。
钱月季站在一旁,面色严肃,眉眼间带着丝丝担忧。
一旁的钟嬷嬷瞧见钱月季的脸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而后向旁边的一个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立马会意,脚步轻缓默默退了出去。
郎中把完脉,捻了捻胡子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提笔写药方。
“孔郎中,她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晕倒?”钱月季走过去忧声问。
“苏夫人,这女娃跟你什么关系?怎么会这般孱弱,她之所以会晕倒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体力不支,外加风寒感冒引起的。”
钱月季一听,内心一震,堂堂的苏府大小姐怎么会营养不良?
转头看向卧榻上苏酥闭眼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孱弱模样,想到半年前她健壮活蹦乱跳的样子,钱月季眉头一紧,这半年来她这个亲生女儿是吃了多少苦才会瘦成这副样子?
她以为就算没有自己的过问,但苏酥是他苏府认定的大小姐,怎么样也会衣食无忧吃喝不愁,没想到——
看见她身上穿的薄薄的一层淡蓝色棉褂,在这深秋季节,如何能保暖?而且那棉褂针脚粗糙,样式老旧,哪里像一个堂堂苏府大小姐穿的?
营养不良,平时是没东西吃吗?还是没吃饱?
连府中的丫头都没听说有谁营养不良过。
一时间钱月季想到了很多,下人们捧高踩低很正常,她没想到苏酥会被区别对待至此。
她心中顿时心疼不已,自己的亲生女儿被折磨成这副样子,她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再怎么心生怨怼,也不许别人来糟践她!
钱月季眉间瞬间闪过一丝冷厉,又想到苏酥就算受到了这诸多委屈也从来没有来找过她这个娘告状诉苦,看来心中真的是自责愧疚难当。
钱月季心中暗叹一口气,见苏朗中写好了药方,她接过来细看,
一旁的孔郎中边捏着胡子便嘱咐她,“老夫开了两个方子,一个治疗风寒的药方,一个是调养身子的药膳方子,想要她身体变好,这营养可是一定要跟上的,小姑娘正是抽条长个的时候,食物营养没跟上,到时候可是会影响她生长发育。”
钱月季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孔郎中,彩明,送孔郎中回去。”
丫鬟道了是,便领着孔郎中下去了。
钱月季又坐在床边看了苏酥亮眼,而后吩咐丫鬟好好伺候,带着钟嬷嬷和两个丫鬟面色冰冷前往苏酥所居住的院子——芳草堂
钱月季带着丫鬟婆子面色冷峻,气势汹汹前往芳草堂,还没进入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丫鬟婆子的肆意嬉笑谈论声。
“哎呦!你们说,虽然咱们院子里这位土包子小姐最不受老爷夫人宠爱,但你们还别说就数在她院里干活最轻松自在最享受了,分例银子跟二小姐苏幻儿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一样,还不用伺候人,你们说美不美?”一婆得意洋洋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可不是嘛!这土包子小姐不是不受宠爱待见好吗?你看老爷自始至终嫌弃她没承认过她的身份,夫人自从半年前出了小少爷的事后也就没管她了,整个就是由她自身自灭,要不然咱们哪能天天吃到主子才能享用的美味佳肴,大鱼大肉,还有夫人派来送来的份例,锦缎布匹什么的,哈哈哈……第一次觉得,当下人比当主子更潇洒快活…”
又一个丫鬟的声音响起,语气无比嚣张得意。
钱月季越听脸色越发铁青,胸/口都被气的不断起伏。
“哎呀!你们小声点,咱们这样毕竟不合规矩,要是被人传到老爷夫人那去了,那我们就惨了!”另一个小丫鬟谨慎道。
“怕什么?这芳草堂除了咱几个,几百年都不会有人来,有谁还会关心那土包子,放心吧,咱们在院里说,没人发现……”
然而嚣张丫头还没说完,“咣当!”一声巨响,院门突然被人大力踢开。
“哪个小兔崽子踹老娘的门……”坐着的婆子站起身来就要气势汹汹开骂,然而一见走进来的人时立马蔫了,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冷汗涔涔!
“夫,夫人……”
其他人抬头一看,也立马吓得跪趴在地,“奴,奴婢,给,给夫人请安!”
刚刚还嚣张不可一世,现在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钱月季面色冰冷的不像话,快步走向前低头睨了几人一眼,又转头看向旁边小桌子上摆放的菜品,五六个菜,有鱼有肉,精致丰富,还放了一瓶小酒。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下人哪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这些东西分明是苏酥的份例,被这些黑心肝的奴才给贪了!
钱月季眼底阴沉如墨,她的亲生女儿,这半年来就是被这些狗奴才如此克扣份例,折磨的瘦成皮包骨,她现在想想就觉得心疼,
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不要命了!
她钱月季的女儿,自己再不待见,也轮不到这些下/贱坯子糟蹋,竟敢骂自己主子土包子……
钱月季越看越像越气,她冷眼扫视了跪在地上的几人一眼,厉声道,“全部给我拉出去打五十大板,打不死的全部发卖出去,老的卖去当苦役,年轻的让她们去当最下等的妓/子”
钱月季咬牙切齿,眼神恨恨!
旁边的钟嬷嬷眼神诧异瞅了钱月季一眼,她知道他们家夫人平时很护短,只要自己认可的人就会掏心掏肺对他好护着他,只是没想到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