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权臣,到底这么明显拒绝抗拒圣旨赐婚也太明显了。
张家人这时候展示了自己充分的护犊子心,也是张京唯一一个稍微靠谱点的暂时依靠——当然也是出于他们自己不想掉脑袋的考虑。
反正,张京在家里闹翻天的事没有传出张家院子一丁半点。
好在张京也比较冷静,而且自己有不安好心的计划,也得谨慎一些。
他也知道不能打草惊蛇的道理,自己要给魏仁点好果子吃,不能直接暴露了。
于是除了猛塞糕点牛肉羊肉,把自己注意力转移到吃上,外加疯狂练剑偶尔劈劈桌椅外,倒也没弄出什么纰漏。
燕国可谓风雨飘摇,外有狐偈叩门,内有反贼盈地,张京这时候还反了——金翰学都替魏仁捏把汗。
当然,金翰学不可能跟着张京送死,再好的友谊也要止步于此,和汲家商量之后,就静等张京自己出马脚。
毋理全自己帮着张京收兵,倒是让贵族们抓到蛛丝马迹。
贵族们渐渐明白一点端倪,但也只选择做壁上观。
大婚前夜,魏帝他老人家也算一个隐忍的豪杰了。
虽然听到不详的风声——因为汲家人去找了齐王魏奕,这狠毒的皇叔去警告魏帝小心着些张京。
魏帝也是梦中惊坐起,恶向胆边生,因为没有明确证据,只好耍一耍威风。
“尚书嫁妹,举国欢腾,皇上赏赐礼炮两鸣——”
宫里来的太监在晚上来拜访张京,然后整个奉京的人都听见这皇恩浩荡的礼炮。
“张京可真得圣上恩宠啊。”
“就是,真是皇恩深厚,真是让人艳羡不已,他才仅仅二十出头的年纪啊。”
不明真相的群众只看到了这一点。
很快就到了张婉婉出嫁的这一日。
京城都知张尚书嫁女,哪知妆成泪洒衣。
“姑娘哭什么啊,这是好姻缘啊。”
巧娘连忙劝着,好歹是劝住了。
张婉婉自己握着成亲祥瑞的银剪刀,又控制不住悲郁委屈道:“汲家人污蔑我哥哥轻浮汲扶玉,我不如也随着汲扶玉寻次死了罢了!免得我自己神伤难受,冤屈一辈子!”
巧娘和媒人都吓得一愣如惊燕:“姑娘说的什么话呢,不可胡言啊。”
“不必管。”张京突然踏进门来,满面怒容,一身嫁妹新舅的贵衣,“我张京的妹妹,想说什么,用不着别人絮叨。”
“见过尚书大人,尚书大人尊身安和。”
巧娘全都跪下来行礼,有一个婆子开始扇自己:“奴多言了,奴自己打嘴。”
张京挥挥手,那些婆子就自己退出去,张京走过去,强行把剪子从张婉婉手里拿出来,眼神微暗:“你何必如此?嫁给汲乐家难道不是好前途吗?”
“我不想嫁,我想一直陪着哥哥....”张婉婉泪眼婆娑。
“你傻了,你知道汲乐家是什么人吗?
他现在已是武君,更是博学多才,过人的胆识,长的也是玉树临风,虽说死过一任妻子,但我也死过一任妻子啊。”
最后一句说的,正是原本真正的张京的妻子,那个被张景害死的嫂子。
原本的张京本来就不是权力场叱咤风云的红人,娶的妻子也是个草根寒门的小姐,无权无势。
在权力交换方面,有跟没有一样,现在和真正的张京做了对地底夫妻。
现在的张京其实一直都是死了一个妻子的鳏夫的身份。
“哥哥,我不在乎那些,我不想当别人的妻子,我不想嫁人,我也不想生孩子....二哥,救我...唔唔...”
“莫要哭了。”张京忍不住摸摸妹妹的头,让她依偎着自己,也是一阵怒容,「二哥」?要露馅了妹妹。
张京都想给她一下,连忙用警告她差点说漏嘴的目光威视她。
张婉婉一吓,支吾一下闭嘴了。
张家叔伯派来当眼线的侍人们眼睛微眯。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想法。我会救你。”
张京刚才其实是试探张婉婉,看她到最后关头,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想嫁。
出去门庭,张京就见到金翰学,金翰学也打扮的很是规整,见到张京就行了一礼。
张京再看四周,不见毋理全,稍微知道内情的人,比如汲家派来的观望者,都知道毋理全是随着张京的命令去调兵遣将搞谋反了。
张京并没有和金翰学说什么,送张婉婉出张府去汲家,要经过很长的一路,车马慢行,带着无尽的追思。
张京没有亲自去送妹妹,也用不着。
半路上,汲乐家早已经整装红衣一身新郎打扮,骑着高头大马,高束发冠低穿靴,身佩红彩椒带。
金鳞不在池中,意气青年郎怎会束手于堪堪局势。
他已掌握隐秘事由,正要反将张京一军。
汲家的堂弟们已经去了兵马司,请来金骁骑司吕将军,排布兵阵,更让齐王门客统领出马,先去截胡毋理全,劫下来张京的帅印,让他无兵可用!
汲家要赌一把,这一把赌赢了,就能直接扳倒张京,成为第一功臣,一举寒门变豪门。
张京自己自然也在兵马司,点了一些兵将。
却是偷摸进宫,直接上报天子:“陛下,汲家人要谋反!
汲家三子串通金骁骑司吕氏,排兵布阵,要在婚礼今日劫金宫,逼陛下退位!不信,您看他们是否有动作,一看便知。”
魏帝立刻下旨调查。
汲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