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张督办的妹子死在爆炸里,那也不能听凭杀手一面之词,直接盖棺定论说是沈氏所为,督办闹事也要有个限度。”
“咱们同僚都有个规矩,督办难道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买的缺吧?难道就不怕哪日被撬掉?”
他们皆是蹙着眉瞪着眼围住张京一通毫不收敛的训斥,反正是青州来的穷酸货,没钱你混什么,谁会跟你混?
张京也只能对着行礼,礼数做足免得被叫磕头认错,心里气的咬牙。
夏良翰穿着紫色外袍,悠悠然坐在雅座里品茶,斜着眼看了眼门口被围攻不止的张京,根本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这些大员和他都是同僚,都是台州附近的官儿,敲打张京简直是易如反掌。
因为张京的被排挤,在场的姑苏盐科官儿也都被扫了脸面。
蔡灵更惨,张京手持两张名贵千金帖走天下,他一个人惨兮兮地被安排到风口位置,靠着窗户吹冷风,还有雅集居所的野猫跑来跑去乱叫。
好半天,那帮人才松口,结果刚回去吃饭,不是被鱼刺卡住,就是被茶水呛到,一时间咳嗽不止,有的还得叫医者大夫来看才行。
夏良翰端着茶杯举着扇子一副嫌弃他们的样子,结果身边一个三品官突然呛到,把嘴里喝下去的鱼汤全朝他喷了过去。
夏良翰连忙拿起扇子一挡,速度极快,被张京稳稳看住。
“这扇子是不能要了。”
夏良翰愠怒说道。
那大员连忙道歉,小厮来给大员擦嘴,结果擦嘴的手绢不干净,惹得大员一阵干呕,当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一时间,许多人都或呛到或滑倒,雅厅里乱作一团。
看着他们倒霉的众生百态,张京轻笑摇摇头,挥起手中山海折扇,坐到自己专属的座位,小厮丫鬟上茶、上鱼汤、上碗筷小菜。
夏良翰在乱七八糟的场景里犹疑地看了眼张京,总感觉.....深不可测,不可小觑。
居然能从两家杀手围攻里,分毫不伤、全身而退,的确不是个庸人。
他们全家早就已经一致得出结论:张京是个奸诈小人,以前都是装的。
现在自然是要开足马力,集中火力收拾这货了。
真正开席后,各种繁琐礼节全部略过不提,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天下武道门举办的「社集武赛会」,蔡灵坐在屏风外,竖起耳朵一听里面的人聊,立刻站起身给周围人敬酒。
“怎么,蔡兄有话要说?”
众人早就背好台词,做好台本,就是做足准备要合伙整治整治张京。
“蔡兄,难道你有想要推举的人?”有的人斜着眼嬉笑起来。
蔡灵笑了笑,举起酒杯:“把酒倒满!
今日我来参与雅集,真是愉悦至极,我正要推举一位,这位可不简单,一定能在社集武赛会夺得名次!——”
当然是推举张京了,他在那么多人里能赢?放屁,到时候让他丢脸丢大。
更何况三年一度的官员考核即将开始,他去参加社集武赛会,还考核个鸡脖,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由不得他。
“等等!”
突然屏风内的高端局里响起一声,然后屏风被小厮按照吩咐拉开一点,张京举起酒杯玩味地笑笑,站起身对众人示意一下。
“既然是雅集,何苦来的总是谈论武事?既然蔡同知开心,不如赋诗一首?”
张京眯着眼盯着蔡灵,把蔡灵看的汗毛倒竖。
慰问官就坐在张京对面旁边一点,含笑看着张京,心里还是那种找到知己的错觉。
“对啊,来一首嘛”
“我们的确是雅集,我也摩拳擦掌要作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