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事,你我比武,你叫你的这么多侍从来作甚?这可不符合规矩。”
“什么不符合规矩,依本官看,督办才是作弊了吧?”
突然一声老成的浑厚声音横空出现。
张京抬眼就看到一个身穿轻铠纹理鹿头大袍,脚踏银辉铁靴,手上戴着价值万金的海底玛瑙戒指的贵气中年男子。
他吊梢眉,横桥眼,方嘴唇,一脸刚毅,十足不好惹的气场。
夏昊紧跟着走了出来,一看夏良翰狼狈地倒在那里,立刻瞪起眼睛,忙不迭走去。
“大侄,大侄你怎么样?”
夏良翰有气无力地站起身,却是没站稳,被侍从扶着,十分虚弱:“侄儿没事,二叔不要担心。”
二叔?那么眼前这个人.....
张京有夏家人的资料,猛地看明白了,走向那贵气男子:“原来是夏征夏大人,下官失礼了。”
“啪!”
夏征反手就抽了张京一个耳光。
张京早就料到,本来可以好好站稳,顺势就故意倒在地上,装作被夏征打倒在地,免得夏征再打他。
男子居高临下逼视道:“只是比武,居然敢打我夏家儿郎,本官身为正三品台州特许按察使,打不打得你?”
张京心里恨不得立刻杀了他,脸上火辣辣的,但他又立刻假装分寸大乱:“长官打得对,下官领罚,请长官消气。”
原本看着张京总是轻笑、胜券在握的样子,觉得他不好对付、深不可测的沈弘武不由得探前身体,走到门廊处静静站着。
张京果然慌了....沈弘武不屑地想。
“见过按察使大人。”
沈弘武脸上带笑。
周围的人也要立刻跟着行礼,夏征一抬手:“不必,今日雅集,本就是不拘泥这些繁琐礼仪的,只是本官今日要给某些人一个教训。”
他斜着眼像看一条狗一样看着张京。
沈弘武心里不屑,却也嘲讽地看着地上坐着的张京,根本没人拉他一把,他自己站了起来。
――其实台州特许按察使就是个屁,否则家里根本没人做官的沈氏早就被夏氏搞死了,还至于继续互咬?
这个台州特许按察使归根到底只是个荣誉职,毫无实权。
但是整治张京倒是非常有理由。
张京站起身来,继续行了一礼,让夏征挑不出错来,然后就一句话不说回到厅内,和众官大眼瞪小眼。
刚才他文采不凡,又武功盖世之势,简直占足了风头。
如果张京的对手不是夏良翰,而是随便一家的人,那么早就全部给他喝彩鼓掌了。
夏良翰是输家,无一人敢给夏良翰喝倒彩,无一人敢称赞张京。
但谁胜谁负,自然全都了然于胸。
夏征找人把夏良翰扶着坐在椅子上休息,夏良翰急促呼吸,几乎要把胆都咳出来。
侍从们给他拍背顺气,丫鬟小心翼翼地捧着盆让他随时吐。
结果真的吐了,夏良翰嘴里一梗,突然感觉什么活动了,慢慢吐出来。
一颗后槽牙滚满了鲜血,“当啷”一声掉到盆里,滚了两圈。
“你这个......你这个骗子.....”
夏良翰体力不支地抬起手,颤抖的手指艰难地抖着指着张京:“你说你是武师极道,然而你的能力根本就已是武圣!”
“亦或者更高。竟然如此深藏不露,难道你要大逆不道,有所阴谋?”
夏征毫不留情面地说,眸色发暗,直勾勾盯着张京。
周围人一言不敢发,心里为张京可怜不止。
能力再大又怎么样,级别高一级压死人。
其实夏征早就打算收拾张京,但以前根本不用亲自出面,只要任由孩子们派遣杀手就可以。
但是张京竟然全身而退,不得不让人惊讶和警惕,继而更加重视。
这样的人不可小觑,留下来必成大患。
而现在这么一个大锤子砸下去,还不砸死他?
张京略略抬起眉毛,狼一样盯着夏征的下巴:“大人,夏举事刚才使出了「武圣下道」才会的「飞天斩」。”
众人一阵唏嘘,刚才其实他们也看得出来,毕竟大燕几乎全民习武。就是文官也会点三脚猫功夫。
众人都以为是两个武师极道的人对战。
其实是两个武圣下道的人在针锋对决。
“那又如何?起码我儿没有对你如此下重手。”
夏征横眉立目地低吼道:“督办,你到底是什么级别?”
张京冷笑一声,抬起眼睛仔细看看夏征。
夏征于是狠厉地迎击了他的目光。
“大人这是怪罪本官?大人说笑了。”张京淡淡道,“昨晚,本官修炼,正巧渡过了关卡,已经是武圣下道的级别了。”
沈弘武突然出声冷笑:“既然如此对待同僚,就该用律法处置,督办应该去衙门里坐――”
“既然说好了是比武,又有裁判和诸位作证,愿赌服输,我看没哪一条律法是要本官去衙门不可的。”
张京直直顶上夏征的目光。
的确,他没有夏征有钱,没有他势力庞大,没有他走狗成群,也没有他手眼通天、爪牙遍地。
但是他不会畏惧他半分。
迟早有一天,他要把这个耳光以百倍、千倍还回来。迟早有一天,他要做人上人!
你有钱有势又怎么样,给我倒霉吧。
夏征刚要训斥张京,还打算叫走狗再去打张京,结果突然听到儿子夏良翰身边的侍从叫道:“老爷,少爷他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