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川是一个人如其名的男人,壮硕彪悍,像一尊皮老虎,整个草屋,他最壮。
他嘴唇下有两个唇钉,据说是以前刑罚被钉的。
张京以前听杨老汉说过,所有「有过修行基础的奴隶」,都要被打上记号,也就是嘴唇下两个黑色唇钉,正好在两个嘴角下面。
因为奴隶是禁止修炼的,有过修行基础,再沦为奴隶,自然也不许修炼。
但要给这群人做个标记,以后奴隶窝有什么命案,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这群黑唇钉。
周大川一条腿曲着,一条腿盘着,端着破酒碗,极其霸气地坐在墙角,表情阴狠,死死盯着张京的一举一动。
他身边自然也围了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
“呦,红人儿回来啦——”
有一个跟班奴隶叫起来。
然后墙角内屋的奴隶们嘻嘻哈哈地发出嘲笑声。
张京看也不看,走到家人附近盘腿坐下。
睡门边的奴隶都是被睡墙角的奴隶们压制的,但人数不少。
他们比起阴阳怪气,更多是羡慕嫉妒,艳羡地问:“老三,老三,你跟工头说啥了,他们乐成那样?”
“老三,你可以啊,脑子摔聪明了?”
“老三,工头说什么了吗?”杨老汉紧张地问。
不知道老三今天怎么了,但杨老汉头一次觉得上天眷顾自己。
——工头居然对自己的儿子笑!
张京掏出怀里的布包,里面是双胞胎给的菜团子。
他举起来一点,刻意让屋里一百多个奴隶全都看到,同时用非常老实的语气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路过,他们就问我脑袋磕坏的地方好没好,还笑,还给我这个东西。”
他打开布包,把菜团子给杨老汉、杨老大和杨老四:“你们快吃啊。”
“哎呦,这是干嘛去了,工头瞎了眼了?还是工头也傻了?”
“听说某人今天把麻子脸给揍了,不错啊,你说他过几天会不会来揍咱们啊?”
“会个屁!我们周大哥可是火道九段的高人,喷个火就能烧死他!”
跟班们各个一张臭脸,骂着脏话,指桑骂槐。
别的奴隶也不敢和他们顶嘴,怕挨揍。
杨老大却是饿极了,在其他奴隶羡慕至极的目光里,一口就把菜团子吃掉,然后认真舔了舔嘴角,叹一声:“香!”
张京,我有话对你说。”
“你说。”
张京知道现在人挤人,别人肯定听的清清楚楚,就说:“我们出去说。”
声音故意很清楚,周大川的人立刻冷笑起来,开始冷嘲热讽:“哎呦,某人还要说悄悄话呢。”
“还想乌鸦变凤凰,做春秋大梦吧。”
“就是欠揍了,有好吃的不知道孝敬老大。”
周大川的眼睛微眯,放任这群奴隶指桑骂槐,他动动嘴唇,两个唇钉就跟着牵动。
如果杨老三要挑战他,他不介意给他一个好好的教训。这个屋子里,任何忤逆自己的人,都得挨揍。就这么简单,用拳头说话。
“等杨老三回来揍死他!”
一个跟班骂着骂着,突然跳起来,跑到杨老汉身边,一把将剩下的菜团子全抢来。
“吃,还吃,猪啊?”
“想吃去茅厕吃!”跟班们大声附和着:“快拿来,我们快要饿死了。”
“蠢东西。”周大川终于按耐不住说话了,推了一把跟班,“老子都没吃,你敢吃?”
杨老汉的东西不光被抢了,连杨老四手里的菜团子都被抢了,而杨老四还被踹了一脚。
他本来就发高烧,那个跟班踢完他,就叫骂道:“快别特么的咳嗽了,赶紧挑个地方埋了吧。”
“就是就是,整个一废物,哪天再传染我们,病鬼!”
杨老汉再也忍不住了:“你们差不多得了。”
而他也被别的老奴隶拉住:“杨哥,别吵,会挨揍的。”
“周大川那边都是年轻力壮的,我们怎么打得过?快别说了,反正你都吃了一个了,我们啥都没吃到呢。”
杨老汉紧握拳头,骨节咯咯直响,这事放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莫大的羞辱。
但是他只能忍!
他弱,他老,他儿子病弱、残废、懦弱,他们全家活该被人踩在脚下,又能怎么办?!
以前杨老汉反抗过几次,结果被按在地上,周大川把他两颗牙都踹碎了,而他的儿子们哭喊着也被殴打。
这就是奴隶窝的规矩,如铁律一般。
从那之后,他就老实了,反正无论怎么反抗都没用的.....
老人眼角渐渐泛起泪花,他连忙抬起袖子擦擦眼睛,生怕别人看到,他拍拍杨老四的背:“疼吗?”
杨老四疼的五脏六腑揪在一起,但还是强装笑颜:“没事,一点都不疼,爹。”
杨老汉眼角泛红,自己这个父亲真是孬!怎么对得起他们父亲在天之灵?
杨老汉这一刻恨不得自尽,其他奴隶也长吁短叹,反正一直被欺压,能有什么办法?
而这一幕,恰好被门外正走回来的张京和杨老大看到了。
杨老大瞬间怒上心头,整个脸逗因为怒气涨红了。
他刚才被张京叫走,张京故意告诉他:“工头早就看周大川不顺眼,说觉得咱家人不错,因为听话,周大川不听话。
我想来想去,也就大哥你靠谱。就向工头推荐了你,工头居然给我菜团子吃。
哥,你不用怕,我帮你,工头帮咱们撑